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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阴阳神功】 作者:松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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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北陬。

  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

  马谋关氏血,旗枭可汗头。

  归来报明主,恢复旧神州。

  上面这首是岳武穆送「张紫崔北伐」诗,口诀笔伐,掷地有声,诚不可多得
的振顽起懦之作。

  小木屋的小龙此刻正在口诛笔伐,奋勇冲刺。

  反观甲纯,早已溃不成军,但又难忘那飘飘欢仙的快感。

  这情形就好似一个吸毒的瘾君子,明知继续吸下去一定会伤身败家,可是,
欲罢不能,愈陷愈深。

  车前四凤在桃花三娘子调教之下,淫荡成性,从未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滋味,
她当然舍不得「紧急刹车」了。

  等到她发现全身直冒冷汗,恶心连连,眼冒金星之际,想要推开石小龙时,
却已无能为力了。

  她有气无力的道:「乙荃……救……救……我……」

  乙荃早已昏眩,根本听不到「SOS」求救信号。

  盏茶时间过后,她终于步上了乙荃后路……昏眩了。

  然而,失去了理智的小龙,在迷药催动下,依然直捣燕幽。

  就在此刻,突见一道红影自远处掠来,一声轻咦之后,那道红影疾射向二人
的身旁。

  那是一位年约二十年华的美女,正是香车四凤之一的丁香。

  柳眉高挑,桃花眼,琼鼻、贝齿、檀口,胸前高耸,蛇腰,丰臀,配上那套
合身的红色劲装,全身散发出令人倾倒的魅力。

  她乍见二女的神色,花容倏变,立即朝小龙连拍两掌。

  「砰!」、「砰!」两声,结结实实的打在小龙「气海」、「檀中」二穴。

  她目的是解救甲纯出困,殊不知小龙被封住的穴道正是这二处,这两掌正好
替他解除受制的穴道了。

  杀红了眼的小龙,在欲火催动下,一见来人又是一位美娇娘立即扑了过去。

  论功力,丁香与小龙比,何异萤火之与皓月,何况,那对桃花眼正看到那抖
动的「话儿」,正在想看那好事儿呢!

  所以,小龙不费吹灰灰力便制伏了她,「嘶!嘶!」几声,一套红色劲装已
成碎片。

  嘿!这小妮子里面居然是真空,劲装一除,已是全裸了,石小龙大屁股一挺
「话儿」立即送进了幽口。

  战火再度点燃了!

  只听她「嗯」了一声,赞道:「『张飞卖刺猬,人丑货硬』,想不到人间有
如此骁勇的人,实在太棒了!」

  丁香怎会如此凑巧赶来呢?原来石小龙在假山附近听到的「普」怪响声,正
是这妮子在行云布雨。

  想不到那位「才思敏捷」的仁兄,不到半个小时就「交卷」了。

  她正在兴头,突然被浇冷水,盛怒之下,一掌把那位仁兄劈了,蹩了一肚子
气回去。

  可是,一回到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桃花三娘子正「巫山会襄王」,一颗难
耐尚未满足的心又勾起了欲焰。

  再一查看,甲纯、乙荃不见,便料到是「打野食」去了,终于来到了现场。

  这一来,如鱼得水,炽热的欲焰终于碰到「二一九消防队」人员及时赶到。

  但是,她却没有作状况判断,深入了解战况,一开始就花招尽出,什么「投
桃报李」,「千层万转」,「烽火绵绵」……施展出来。

  盖茶时间之后,只听丁香在一阵胡说八道之后,全身开始哆嗉,同时享受着
飘飘欢仙的高潮了。

  石小龙馀勇未失……

  「防右刺,刺!」

  「防左刺,刺!」

  「前进刺,刺!」

  「刺!刺!刺!」

  丁香现在是「背壳人庙」,只有挨打的份了。

  足足的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小龙全身一阵哆嗉,接着开启闸泄洪了。

  密集的子弹立却又令丁香一阵哆嗉!

  她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两滴泪珠随即掉了下来。

  那是美到颠峰的现象呀!

  小龙终于恢复了神智,但是,他连闯三关,累得呼呼大睡。

  片刻……

  丁香开始缓缓睁开双眸,一瞬不瞬的瞅看他,竟痴迷怜惜的轻伸玉手,缓缓
为他梳珑着披散在额前的秀发。

  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搬开小龙压在她上面的身体,又取了一根木柴替他枕
看头,才起来穿衣服。

  然而,自己衣服已成碎片儿了,这一检视甲纯、乙荃,两人均已脱阴而亡,
全身不由一震。

  取过乙荃那身衣服,胡乱的穿上,口中喃喃的念着:「好险!好险!」

  回头看了小龙一眼,表现出一股举棋不定的样子,这时她要是想杀小龙,只
是那举手之劳,最后咬了咬牙,出手点了小龙的「黑甜穴」,然后替他穿好了衣
裳,把他移到柴堆后面,始挟起甲纯、乙荃的尸体及衣物恋恋不舍的离去。

  看来,小妮子丁香动了真情了。

  一觉醒来的小龙,发觉自己竟躺在柴房里,回忆当时情景,暗叫道:「果然
不愧魔女麾下,自己竟迷迷糊糊着了道儿!」她们要是杀害自己,此刻怕不尸首
早寒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天生异禀,已使二位魔女香销殒命。

  不一会,他又想到虎牙屿的婷婷姐姐,自己答应她要用花轿接她,而自己竟
被魔女「奸污」,白布染黑,心中不由一阵绞痛!

  如今,自己已是「污辱」之身了。

  想至此,他不由神色倏变。

  此刻,若有人发现他这副神态,怕不骇得魂飞魄散。

  好半晌之后威态稍减,同时决定再探虎穴,伺机替于家沟村民除害的决心。

  因此,他摒除杂念,开始调息,运行一周天后,只觉体内真气流窜,并未受
到损害,不由暗道:「哇噻!好家在,功力未失!」

  稍事收拾,决定先返「天一堡」,结果,他却走了个相反方向,发生了,意
想不到的变化。

  原来,他被甲纯,乙荃挟至此一小木屋,是在迷失本性之后前来的,根本不
知方向,此时所能记取者,只不过一点概念。

  当他离开小木屋时,已是天际拂晓时分,四下一张望,瞥及靠南方一处,闪
亮了数点灯火。

  林木掩映中,以他目力,很快的就瞧出一角红墙。

  如此一来,他更坚定信心,该处必是天一堡了。

  石小龙认准了方向,转身疾掠而去。

  谁知近前一看,竟是一座道观,石小龙扑至距道观二丈之处,微一欠身,飞
上一株古榕,隐身于枝叶之间。

  他原本稍作察看,便要折转的,但却被另一桩事吸引了。

  此刻只见观后有一房屋,浓烟忽起,火舌乱吐。

  房脊上一条纤巧的身影,双手分执一剑一篮,疾逾风飘枯叶,向观外逃逸。

  数名道士,冒出屋面,疾苦流星赶月,分四方纷向那身影,围了过去。

  小龙急切间猜不出其中缘故,斗然间,一物夹带着锐利风声,袭体而至!

  一凛之下,右手自然而然的,施出了分光捕影之法,轻轻一抄,已将来物抄
住。

  小龙暗忖:「既然对方晓得了自己在此,则自己非显身声明不可,再者,那
观内纤巧的身影,分明是个女子,她为何会在茅山观内,偷偷的放火?」

  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在天一堡偶遇的逍遥道人,凝立场中满面惊恐之色,
双目炯炯神光,扫视四周。更奇怪的是那位华山门人粟雄竟停身林边,一脸焦灼
之色,注视观内。

  小龙见状!知道粟雄,必是和那女子一路同来,粟雄故意在观前叫阵,吸引
道士的注意,而那女子,却悄悄偷进观去,放火烧屋。

  这一来,他就越发非留下来不可,看看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际,观内屋上,涌现十数名手执长剑的道士,分三面向那女子进迫。

  粟雄瞥见此情,顿陷进退维谷之境,似乎知道观中道人利害明知留下必定吃
亏!却又不能不留。

  小龙这时早已溜下树来,缓步踱入场中。

  逍遥真人乃茅山一派掌内,在北五省内,功力算得上一流高手,适才只觉古
榕树无风自动了一下,乃施展摘叶飞花手法,弹出一块草皮,射入适才藏人的地
方。

  以他自忖,那藏着的人,既然不慎出声响,功力决不会高,这一块草皮,无
论是打在他身上何处,必然会皮开骨折,跌下树来!

  那知,草皮射去,如石沉大海,不但未见有人呼痛跌下,甚且连树枝也未摧
折,宁非怪事?

  心中暗惊之馀,怒火顿炽,认为来人,必与粟雄,及那放火的女子,属之一
党,故意挑衅。

  对粟雄,老道深知华山清真道长,出名的护短难缠,再加华山派人多势众,
雄倨一方,若不留情面的打了小的,那清真道长。决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他暗定决策之际,小龙竟溜下树来,踱入场中。

  粟虎一见小龙,立即认出,正是两度际遇小龙,心中也立时泛起又恨又气的
滋味!

  此刻见林中徐徐走出,一脸僵黄,似是大病初愈颊生恶疤,丑怪逾常少年,
穿著打扮,倒是文质彬彬。

  若非是适才的一块草皮,失踪得可疑,若非是少年,刚好从那棵树下走来,
他还真当是何方的游学仕子呢?

  在他的眼中,小龙既便会武,功力也必在粟雄之下,那,又何足于挂怀呢?

  故此,逍遥真人,冷电般盯了小龙一眼,冷「哼」一声,竟然不肯理会,转
过身去,专注于观内去了!

  小龙见状,心中暗乐,却对粟雄微一拱手,招呼道:「哇噻!咱们可真是有
缘,想不到又在此地相遇?」

  他这是客气话,那句「哇噻!」只是他的口头禅。

  但粟雄却误会他是有心讽刺,话里有骨,冷冷的「哼」了半声,忽的心中一
动,笑道:「石兄来得真巧,小弟正在这为难呢?」

  逍遥真人闻这一问一答;知他俩是素识,心中更气,冷笑一声,转过身来!

  粟雄却不在意,掠近小龙身前五尺。

  只听石小龙笑答,「哇噻!粟兄何事为难,在下或许能稍效绵薄?」

  粟雄闻言,正中下怀,微微一笑,大声道:「石兄有所不知,小……弟有位
北上,中途为追一贼,分离数日。前途再见之时,据府小兰说,有一茅山妖道,
见她生得貌美,向她挑逗多次,是她气愤不过,将妖道打伤,却被逃去,石兄不
知,那府小兰深得梅前辈真传,左剑右篮,不但精奥绝伦,也最是任性不过。当
时,小弟劝她,妖道既未得逞,复又被她打伤,此事何必再予计较?但府小兰不
听,坚持要找那道士不可。小弟极力劝阻不听,竟乘小弟不觉时独自离去,小弟
后来察觉,赶来欲加阻止,那知方到观前原来竟是天一堡前的一群,他们一见小
弟,便群起而攻,如今……」

  他这一篇说词,头头是道:说来颇是动听。

  他并且大声将府小兰来历说出,故意让逍遥真人听见,有所顾忌!

  皆因,那梅凌霜,乃武林中一脉异枝,并无门派,与当今一指神医高逸及神
手书生宋之和共誉武林。

  粟雄所以提出梅凌霜的大名,期收敲山镇虎的功效,好令那逍遥真人,不敢
妄下辣手。

  另一方面,粟雄在言词之中,暗暗将一切责任推给府小兰。

  果然,逍逼真人,虽仍然不愤府小兰放火烧观,却也由暗存顾忌,改变了一
举毙敌的主意。

  至于小龙,因对天一堡厌恶在前,自然更相信粟雄所言,句句是实。暗暗决
定,设法助他一臂之力!

  其实,粟雄的话,只说对一半,前来放火,实则是他的主意。

  皆因,粟雄对府小兰倾心相爱,视为禁脔。

  半月之前,他与府小兰结伴北游,途遇飞燕子魏良,在鲁东一带采花作案。

  那府小兰生具侠骨,下手阻挠,将魏良击成重伤。

  那飞燕子魏良,虽受重伤,仍被逃逸。

  府小兰立意除恶,便提议与粟雄分途搜索,务期将魏良寻出击毙。

  粟雄往东,直找到韶州附近的小灵山镇,正巧遇着小龙,大打出手。

  小龙知他误会,同时又存心结纳,始终不曾还手,粟雄使尽绝学不能得手,
含恨离开。

  府小兰在大庾岭一带,当然找不着魏良,但却遇着个茅山道士,那道士见她
年轻美丽,孤身一人,便事游词调戏。

  府小兰正因寻不看淫贼生气,这一见道士不良,那得不气?

  气愤之下,施展出师门绝学,将道士狠狠打了一顿,并不曾要他性命!

  后来,粟雄寻来,俩人会合,府小兰说起此事!粟雄竟然大怒!

  他得知道土,系出茅山,便一意主张,找这逍遥真人理论出气!

  他知道此地有一处茅山分院,但却不知此地是属于一个邪恶组织范畴。而且
逍遥真人已加入了。

  故此,他主张,一明一暗,由他在观前叫阵,说明来意。

  若茅山一系,讲究义节,将淫贼交出便罢,否则,那府小兰隐在暗处,便放
他一把野火,烧尽那藏垢的道观。

  府小兰出道未久,性极顽皮淘气,加以功夫深得真传,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
的孩子。

  她闻听粟雄计划,立即首肯,两人开始分途行事。

  方一燃起!便被道土惊觉,出动了大批徒众,救火捕人。

  府小兰见已被人发觉,正欲依计遁走,不料想道土人多势众,已三面围攻了
上来!

  她性虽顽皮,禀性却极仁厚,她自觉与道士并无深仇大根,不愿使用辣手伤
人。

  她处身屋脊高处,远远瞥见,观前粟雄并未撤走,场中虽站着的数名道人,
亦未动手打斗。她以为粟雄正在与道人理论,故此,便向这方,飞掠而来!

  那知粟雄,竟将过错全推到她的头上。

  粟雄话未说完,府小兰已疾捷掠至,半空里已然开口叫道:「粟雄哥哥,我
点不着火嘛!你与道士谈好了吗?」

  小龙心中一乐,倒觉得这女孩儿,纯真得令人可爱!

  粟雄剑盾微皱,住口不言,心里头却直在埋怨,府小兰不该闯进来,没头脑
脑的说出这话!

  府小兰可不管人家的想法,掠身伫立在粟雄身畔闪动看乌油油一双大眼睛,
打量场中,目光一触到小龙的面孔,霍地一笑嫣然,恍似百花齐放!

  粟雄看在眼中,心中嫉火突起,冷哼一声,面色骤转阴沉。

  石小龙闪目打量,心头砰然。

  府小兰停立当地,竟如同空谷幽兰,像煞是散花仙子。

  若非那双眸眉梢与唇角,在显示着一股纯真高雅的天真稚气,若非是着身劲
装,如不疑她是天仙谪世才怪!

  小龙暗暗拿他,与心中的天人婷婷姐姐相较,竟觉得两人的气质虽然相异,
而美貌则如同春兰秋菊;分不出轩轾高下来!

  因之,他瞥见府小兰对他一笑,也不由情难自己的还报莞尔!

  府小兰尚有点孩子气,初初她瞥见小龙,只见他面孔,边黑边黄觉得好笑!

  那知,当小龙还报一笑之际,她竟然向他的若含深意的一笑,羞红了双颊!

  她疾速的收回目光,垂低了粉颈。同时,竟生平第一次,自芳心深处,产生
出怦然的异样之感。

  她还来不及回味与思量。那边,站着的逍遥真人,已经在说话了!

  府小兰遂又抬起头来,有意无意,似喜似嗔的瞟了小龙一眼,耳中却听逍遥
真人道:「小姑娘,你便是府小兰吗?为何无缘无效,放火烧我道观……」

  府小兰年方十六,最讨厌别人说她小,此时见老道这般称呼不由犯了小性,
未等逍遥真人话罢,便自「啐」了一口,道:「老杂毛,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
姑娘看着这房子有气,爱烧就烧,你管得着吗?」

  粟雄在一边听着,心中叫苦,伸手轻拉府小兰衣袖,低声急道:「兰妹。」

  那知,府小兰不但不听,还蓦地一挥衣袖,退后三步,转对粟雄发脾气说:
「怕什么……这老杂毛会吃人?你要怕,先跑就是!」

  粟雄俊脸一红,心中又爱又恨,却又拿她没法。

  小龙在一旁,见小兰小口嘟着,嗔态惹人有趣,「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
起来!

  府小兰闻,瞥见他的笑容,竟又自觉心头骤跳,怒气顿时减了数分!

  石小龙乘机举手微拱道:「道长请了,在下路过贵地,发现道长与粟兄等争
执,经从旁观察,深知双方均属设会,好在府姑娘虽图纵火,并未酿成巨灾,道
长一代高人,何不就此罢论,以维武林祥和之旨呢?」

  逍遥真人虽得手下报告,屋舍并未被焚坏,但如不将纵火人惩处一番,传入
江湖,岂非坏了茅山一脉的名声。

  但,若要动手,栗雄与府小兰背后,都有不可轻悔的师长支柱,打了小的,
那老的岂肯甘休?

  故此!他心中生气,一时却踌躇不决,应该如何处置。

  此际!小龙竟任和事,心中一动,接口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热心涉足相
劝,道爷自不忍过拂好意,不过,武林中也有个规矩,欲管闲事,则必有过人的
份量!」

  说着,微微一顿,继道,「故此,这爷请阁下显露两手绝学,若阁下能连胜
本观弟子三人,道爷便放过不究如何?」

  哇噻!怎的劝架不成,反将事情弄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府小兰见老道不找自己,却拿话暗扣那弱不禁风的过路之人,心中顿时又生
起气来!

  石小龙曾见府小兰不愤欲言的样子,知她心意,不愿她再与老道打起来,便
赶紧道:「道长既如此说,在下谨尊台命,不过,在下才学浅薄,敬请道长谕知
门下高手,点到为止如何?」

  逍遥真人,见小龙一味论和,态度沉稳,略一寻思,道:「道爷依你所讲,
决不让门下伤你就是!」

  说着,回头向身后一大堆道士看了一眼,唤道:「法尘,你出来与人家比比
掌法。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那法尘稽手应声:「弟子省得。」缓步而出,伫立当场。

  法尘年约三旬,面白无须,中等身材,体型略肥,双目炯炯有神,一望而知
内功深厚武学必已尽得神髓!

  只见他大刺刺,往场中一站,举手一拉,脱去外罩的道袍,随手一抡一丢,
「呼」的一声,道袍缠成一根,飞向身后被另外的道士接去,露出一身短打来!

  这一手,虽与「缠湿成棍」是同一手法,却比「缠湿成棍」稍难。

  法尘露这一手,其它道士,同喝暴彩,府小兰看在眼内,不由大大为小龙担
心起来!

  小龙知他有意眩露,微微一笑,却不除衣,仍穿著他那件月白长袍,仅双手
虚虚一拱,道声「请」字,便自伫立不动。

  法尘一亮掌心,盘身绕步,欺近二尺,绕到小龙左侧,低喝声「打」,右掌
一翻,闪电般拍了下去!

  小龙但等掌到,蓦的摇肩滑步,正面错身,轻举左臂,向上迎架。

  但闻得:「拍」的一声脆响,一接即分,竟然是力力悉敌!

  法尘低喝一声:「小心」。

  左掌一撒,左掌加上二成真力,挟带劲风,向小龙左胁之下推去。

  小龙第一次对掌,仅用出与他相同的力量。

  这时一见他单掌推来,不再接架,脚下一滑,身法展开,如行云流水,溜到
法尘背后。

  法尘一掌推出,打入空档,背后劲风压体而至,左掌不收。

  顺掌式滑前一步,身躯半转,右掌向后一挥,「回头望月」,「拍」的一响
双掌又自击在一起。

  不过,他两人用力相等,掌虽对上,仍然分不出强弱。

  故此,双掌一合乍分,各展开身,转身相对。

  法尘施展开天罡掌法,足踏七星方位,运掌如山,闪电击出!

  心存厚道,在不明这道人与天一堡关系之前,不愿施展煞手,以「浩天掌」
尽力收敛四溢劲力,与法尘斗在一起。

  一刹时,但见人影交错纵横,掌影如山涌起,劲风呼呼,气流急转。

  场外,逍遥真人仔细观察小龙的掌式变化,愈看愈觉陌生,愈看愈是惊奇。

  凭他数十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会过多少高人?对江湖各派的绝学,虽不敢说
会,但却一眼便能分辨得出来!

  如今,这位毫不起眼的奇丑少年,不但看不透他的来历。却还发觉,他所施
用的掌法,竟然是玄妙无匹。

  若不是石小龙不懂他自己掌法的精奥变化,便必是他故意留情,不肯施展全
力。

  反观法尘,施尽了天罡掌法之精要,却仅能保持不败,要想取胜,却是难而
又难。

  在另一边。粟雄与小龙虽动过手,却等如还未见他施展功夫。

  此际一见,虽惊于他所施掌法,为平生仅见,却私心觉得不过如此。

  认为自己上场与其对敌,只要他不施展那天所用的鬼步法,则自己凭一双灿
银双戟,取胜并不太难!

  府小兰小孩子心性未除,见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十分热闹,小龙又出乎意外
的掌法精深,便一个劲儿的拍掌叫好为小龙加油!

  栗雄看在眼里,口虽不言,心中却对小龙,更加了一份嫉恨!

  场中法尘已将功力运致十成,举掌投足,劲风随至,仍然奈何不得对方。

  他心已明白!对方是有意相让,就凭那股轻松潇洒风姿,自己也决非其敌。

  他心中暗暗感激,却也暗暗叫苦。

  场外,逍遥真人,瞥见二弟子法尘,头顶见汗,知道再比下去,已然无济于
事。

  于是,他大喝一声道:「住手!」

  场中两人,如响斯应,各自跃开。

  小龙落地,面不歇气不喘,虚一拱手,对法尘道:「哇噻!道兄掌法精奥,
小弟甘败下风。」

  法尘一闻,面上一热,举袖抹看额上热汗,说,「施主过奖,成全之德,小
道永志不忘,就此谢过。」

  说看,微一稽手,小龙连忙还礼。

  法尘复转对逍遥真人稽手,方待有言。

  逍遥真人大袖一挥,说:「下去吧!」

  法座应「是」退下,逍遥真人,哼哼一笑,转又向小龙道:「阁下功力不凡
不知是何人门下?」

  小龙闻言一怔,心说:「哇噻!你问这干吗?我其实算何人门下呢?」

  说真的,他的武学,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却并无固定的师父。

  勉强说有,那该是苏婷婷,但一者苏婷婷不以师长身份自居,二者,石小龙
与苏婷婷已有肌肤之亲,加以妻为师,不但名份不合,且亦必令天下人耻笑两人
潜越乱伦。

  小龙不善说谎,微一迟疑,答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师门,无门无派,
师长均已过世,不提也罢!」

  逍遥真人闻言,冷「哼」一声,道:「好,好,阁下既如此说,道爷也不便
强人所难,如今掌法比过,再由道爷,亲自与阁下,印证一下剑术如何?」

  小龙闻言,又是一怔。

  皆因,方才老道明明说过,要门下弟子出马,怎的方比了一场,便换上他自
己来呢?

  府小兰在一边听见老道要亲自下场,芳心又惊又气,忍不住开口骂道:「老
杂毛,你不要脸,适才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逍遥真人被骂的老脸骤红,恶狠狠扫她一眼。

  粟雄吓了一跳,赶紧连施眼色,不让她开口。

  府小兰天不怕地不怕,根本谁也不理。

  还是小龙看不过去,笑看打断话头,道:「姑娘不必介怀,道长即看得起在
下,好在是互相印证,点到为止,在下能见识茅山绝学也正是求之不得呢?」

  府小兰恨恨的白了小龙一眼,肚里暗骂道:「傻小子不知好歹,姑娘主持正
义,责备老杂毛食言而肥,你倒护着他起来,好,等一会,你要是打不过老道,
看我管不管闲事……我介怀?我介怀个屁,像你这丑样子,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
上……」

  小兰这么想看,但一转念,想到他那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却又不由后悔,自
己不该心里骂他。

  她想:「他丑,可是天生的呀?他自己有什么办法改变掉呢?我怎能只为他
丑,而骂他呀?其实,他的性情,不是好得很吗?他多么谦和!」

  他的牙齿又白又整齐,嘴唇掀动,颊上还有两个圆圆的酒涡呢?他的眼睛,
又大又黑,同时也会笑,笑起来会发光,一闪一闪的,像要闪到我心里来了……

  「唉!若是他不那么黄,左颊上要是没有黑疤,该多好啊?我想,我一定比
现在更喜欢他,我想,我会比喜欢粟雄更喜欢他的!」想到粟维,她不由拾起红
晕未褪的螓首,对粟雄看去。

  但一看粟雄,却见他正一面严肃紧张之色,紧盯在场中。

  原来!适才她想得入神,不曾注意到场中之事,而此际场中,小龙与逍遥真
人,已各执一口利剑,打了起来。

  府小兰忍住紧了紧手中的左剑右蓝,欺近数步,下意识里,准备着万一小龙
不敌,好下场来抢救。

  说起这茅山剑术,在北五省中,堪称是首屈一措,天罡剑法,算得上是北五
省的一绝!

  这天罡剑法,以奇诡辛辣变化繁多为之特征,一剑施开,按天罡七星方位,
共七七四十九招,循回游击,绵绵不绝,若不知底蕴,诚令人防不胜防。

  但使这天罡剑法,必有两个先决条件。

  第一自然是内力充沛,剑发有力。

  第二则必须身法轻灵,轻功有独特造诣。

  内力不足,则陡具花招,不合实用。轻功不灵,则身法施展不开,而只能在
一方发剑,便使剑术,大大的打了折扣。

  逍遥真人,见小龙代府小兰辩护,自愿出战,心中不但不觉羞渐感激,反暗
骂:「这小子死期已至。」

  他反手抽出了青钢长剑,见小龙并无宝剑:便责令门下,借他一把。

  其实,小龙的丹血宝剑,向不离身,只因那剑短小,藏在长衫之中,一点也
看不出来。

  不过,小龙深知,自己的丹血宝剑,吹毛断铁,削铁成粉,普通兵刃,一触
即断,若用以对付宵小,倒是无可厚非。

  若将这位狂傲的茅山掌门,宝剑劈折,岂非令人家下不来台?

  逍遥真人一直未将小龙估得多高,故此,双方剑已执定,低声喝道:「阁下
请进招。」

  小龙莞尔一笑,也道:「道长长者,请先赐招!」

  逍遥真人叫声:「好。」

  「好」字出口,左手捏诀,一领对方眼神,右剑平举,踏中官,走洪门,剑
刺分心,使的竟是一招极其平常的招数。

  小龙见他心存轻视,不由得心中微气,口中微「哼」的一声,右臂一抬,举
剑向来剑架去!

  逍遥真人,成心要以内力取胜,在他以为,内力火候,乃全凭年龄与修为,
无法取巧。

  在他想来,以自己数十年的纯功,何致赢不了尚不及冠的毛头小子?

  他猛的输过内力,向小龙剑上迫去。

  此际,若小龙内力不足与之相抗,则逍遥真人的内力真气,循剑身手臂,传
入小龙体内,便能将小龙五脏震裂。

  他宅心仁厚,虽然怀疑他与天一堡关系,但未弄明白前,则不愿暴施杀手。

  故此,他窥知逍遥真人此意,不等他内力传来,立即一震手腕,剑身蓦的猛
弹,竟将逍遥真人的宝剑,弹高半尺。

  逍遥真人,大吃一惊,脚下一滑,后撒五尺。

  他实在想不到,小龙会有这等功力,竟能将自己重逾千斤的内力宝剑,震腕
弹起。

  于是,他大喝一声,长剑一劈,剑风嗡震,斗然施开生平得意绝学,天罡剑
法,向石小龙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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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罡剑法,是茅山一脉的镇观剑阵,本须七人,按七星方位,联剑合击。

  自逍遥真人接掌门户,潜心钻研,仗着特异的轻功,竟而合七为一,由一人
施展绝速身法,循序游走,自七处方位,发剑进击。

  若对手不知底蕴,一时大意,被圈入斗魁之中,则无不等如是自投网罗,任
凭功力再高,也极难突出圈外了!

  另一边,粟雄久闻天罡剑威名,一见逍遥真人如此形状,不由也紧张的盯住
去瞧,这天罡剑法,到底厉害在那里。

  府小兰可不管这个,她自持家传绝学,根本就没把这群道士,看在眼里,不
过!她不知为何,竟对这奇丑的少年,产生了好感。

  虽然,目前来说,这好感尚不足达到某一种程度,却已足令她,无端的担心
紧张起来!

  因此,她紧紧挽住掌中的一蓝一剑,睁着双滚圆漆黑的大眼睛,紧盯看场中
的动静。

  小龙却与任何人相反。

  他一手执刻。剑尖斜斜上指,伫立中央,一付好整以暇,无动于衷的态度,
生像并不知自己的生命,已莅临绝境边沿!

  但,逍遥真人,心中却暗自惊异,他运集茅山特异的天罡功力,须发无风自
动。

  掌中剑直指对方心坎、脚下却早已按照天罡步法迅速的移动,围绕看小龙,
团团打转。

  他越转越快,刹时间人化一条黑影,夹带一泓精光,在小龙身外丈许之内,
划了无数的圈圈。

  小龙深明此理?便闲立圈内,以逸待劳,静等着逍遥真人,先行出招。

  果然,逍遥真人一口气兜了若干个圈子,已有些沉不住气。

  只见他斗然大喝一声,立即「刷」的一剑,自天枢位上发了出来。

  剑尚未曾劈到,透骨劲风,竟已袭体,果然不愧是一脉掌门。

  小龙见状,微微一笑,脚步半步不移,健腕一震,剑身蓦的「嗡」声自鸣,
剑尖同时间震出一朵劲尺剑花,向劈来的剑身迎去,正是一招极为平常的「金针
定海」之式。

  逍遥真人早已试出小龙的内力,未等招式用老,右肱一挫,脚下已移至天旋
方位。

  同时间,剑风乍响,右手剑已然平刺而出,袭向小龙的左后方,上中两盘,
端的是捷疾,间不能容一发。

  小龙深知天罡剑法底细,剑方上指,已随势自左肩间下撩去,时间部位,正
好化解掉这招。

  逍遥真人,脚下不停,身形游至天矶,掌中剑吐花则收,翻腕叫足真力,丝
的一响,划脚背,刺后腿,削后臀,点中腰,四招一式,夹带风雷隐隐,电掣而
出。

  这一招,说来果然疠害。

  皆因小龙不但是以背向对,同时掌中剑落在左方,根本就抽不过来。

  若欲化解,非跃身上拔或是扑前不可。

  但若如此一来,却正落在天罡剑法的重围之中,便再也缓不过气来。

  本来,小龙是诚心托大,故意要试试天罡剑法的威力,到底如何。

  故此,他并未按照预计,在逍遥真人踏入天旋方位时,抢占天枢主位。

  在那时,他若是站在天枢主位,施展无上轻功时时以面相对,则天罡剑法,
非立时失去一半威力不可。

  但,他却一直未曾移步,交手三剑,便却身入危境。

  旁观的府小兰,紧张的玉掌渗汗,堪堪未曾惊叫。

  其它的道士与粟雄,却都凛于这天罡剑法,在掌门人手中施出,果然不凡。

  刹时间,剑光及体相差不及半寸,小龙堪堪便要伤在这「天机莫测」之下。

  只见他,生像是被钉在当地一般,仍然是寸步不移,左手衣袖,却斗然向后
一拂,「猎猎」风声乍起,妙到毫巅的向剑身卷去。

  逍遥真人一闻风声。涑然一凛,已知这少年的内力,达到了借物传力的纯青
之境。

  若不变位撤剑,伤人不成,反剑被人家卷个正着。

  他不等小龙的衣袖卷到,脚下一错,身形飚忽掠至天权,掌中剑一吞再吐,
「天权威怒」,夹带劲风,寒光打闪,向小龙右臂削去。

  若以逍遥真人的身份,一连三剑未能迫动小龙移动半步,等于已落输着。

  但他自持天罡剑法,贵在变化繁复,能令人眼花撩乱,自以为只要是施展开
来,便堪能赢得胜券。

  那知,他这里「天权威怒」,才一出手。

  小龙豪性骤发,蓦的一声清啸声中,骤演绝学。健腕再震,剑鸣声若龙吟,
暴洒出一天剑雨,以攻制攻,向逍遥真人当头罩去。

  这一招,正是丹心屠龙十九式,「龙神施雨」的一个变式。

  逍遥真人那见过这等绝学奇招,顿时大惊失色,徨急下猛然挫腰,「天罡」
逆位,退入斗杓「开阳」。

  这还是小龙心存仁厚,下手略缓,才得容地逃开,否则,必得命丧当场,尸
横就地。

  逍遥真人惊骇之下,顿时暴怒升腾,一声厉吼,左拳呼的扬出「乌龙探海」
右剑「开阳迎春」,夹起锐啸向小龙罩去。

  小龙见他怕自己乘势追击,竟使出左手捶法,不禁笑道:「哇噻!别慌,在
下决不会乘人之危!」

  逍遥真人闻言,自觉紧张过度,顿时老脸通红怒道:「小子休狂!接招!」

  说看,剑光一闪,以退为进,「殒星摇光」,斗杓一卷,腾身高拔丈半,剑
光万点银星,向下罩去。

  小龙不等逍遥真人扑下,便斗然清啸一声,微一长身,顿时人化神龙空天,
拔空而起。

  半空中,两条人影交错,「呛呛」数响,小龙清啸不绝身躯忽又升空三丈,
逍遥真人,却疾捷的翻落了下来。

  府小兰在一边看见,小龙的轻功这般隹妙,编贝皓齿,刹时露出,颊上也立
显出两个酒涡。

  她仰首上望着,大大的眼睛里,射出喜多于惊的得意光辉。

  小龙神目如电,功力高绝出神如化,身在空中却已然看清了府小兰的表情。

  他不由自主的露齿一笑,腰肢一拗,身化「神龙回空」,盘旋两匝,半空里
微微一顿,忽又以「苍龙入海」之式,向场中投去。

  粟雄见状,心中又惊又疑,又嫉又慕,俊目连转,显然在动脑筋!

  逍遥真人,可有点心惊肉跳,料不到这个奇丑的无名小子,竟然身怀着这等
不见经传的罕世绝学。

  他疾捷的思忖一下,却发现天下武林。竟未见人,曾施过这等身法。

  他骇疑之馀,嫉才之念复盛,双目中煞气炯炯,注视着半空的小龙,暗集全
身功力,意图等候他势尽力弱下降之时,痛下杀手。

  一见石小龙投身下降,斗然间口发厉啸,掌中剑寒光连闪,洒出一片寒芒,
向石小龙拦腰扫去。

  府小兰睹状,笑脸立被冻僵,剑篮一紧,便欲抢出。

  却不料,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猛闻得「呛」的一聱小龙蓦又腾空而起,
而逍遥真人,却反而右臂下垂,一面羞愤之容!

  收住抢出之势,复又嫣然而笑,脱口叫「好。」

  粟雄回头溜了她一眼,眼中同时也充满了又佩又惊的表情。

  原来,小龙在那紧急的刹那,霍然震剑轻点,正点中逍遥真人平铺而来的剑
身,那一声响,便是由此发出。

  这一点,若非小龙手下留情,怕不早将那宝剑点成两段!

  逍遥真人吃了个哑巴亏,贵为一派掌门,一生狂傲已惯,又怎能忍得下去?

  石小龙翩然翻落二丈开外,方欲开口结束这场打斗,那知,逍遥真人,竟已
红了眼睛。

  只是他狠狠的一跺脚,掠身欺近,剑掌齐施一派拚命招数,疾若狂风暴雨,
向小龙周身要害攻去。

  小龙科不到他竟然这等无赖,心中微气,即展开学自婷婷的「孤芳」剑法,
迎攻过去。

  逍遥真人浓眉一皱,挫步盘身,踏入天机方向让过一式,尚未来得及出招。

  逍遥真人大吼一声,右剑「盘花盖项」守住上中两盘,左拳「呼」的扬出,
击向银幕中央,同时间,脚下不停,游至「摇光」方位。

  小龙一见他这种打法,竟似有心拚个两败皆伤,微一犹疑,手中剑势,不由
慢了一慢,与逍遥打出的拳风相接,微微一滞,「叮当」数声脆响,已被他游了
开去。

  逍遥真人不知小龙是心存仁厚,未尽全力,只当他不过尔尔,雄心一壮,摇
剑震腕「殒星摇光」。

  小龙听风辨位,心中激怒,掌中一紧,一式「日月无光」,迎将上去。

  剑尚未至,逍遥真人已觉得劲风袭体,压力骤重,只迫得自己,似无招架之
力。

  逍遥真人大惊,心中蓦地想起一人,骇然惊呼,用尽全力,向前封架过去。

  石小龙本想让他吃点苦头,一闻惊呼,心下一软,霍然收剑敛气,身躯不动
不摇,迳随着逍遥真人架出的剑风,蓦的掠后二丈,将宝剑往地上一插道:「哇
噻!道长剑法不凡,不愧身为一派掌门,在下自忖非敌,敬请罢手如何?」

  逍遥真人一听之下,心中又感又愧,又嫉,所幸他曾经大风大浪,养成了镇
定习惯。

  略一定神,反剑入鞘,仰天打个哈哈,道:「少侠如此过誉,道爷愧不敢当
啊!到是少侠,年纪轻轻,练得恁好一身武功,真真难得呢?」

  府小兰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小龙手下留情,老道死里逃生,却还自
称道爷,依老卖老没见笑!

  不过,正由于他这狂傲,更衬出小龙虚怀若谷,谦逊仁厚的可爱!

  故此在府小兰心中,不由又给他加了几分好感。

  粟雄心中,却不这般想法,他觉得小龙虽然武功高绝。却胆小怕事,不敢得
罪别人。

  石小龙也客气几句,复提起可否请逍遥真人看在他的面上,放过烧观之事不
提。

  逍遥真人重又哈哈一笑,爽快答应,微一凝眸,问道:「道爷有一事不明,
不知石少侠可愿解答,以释疑团?」

  石小龙自然他爽快的答应下来,只听逍遥真人又道:「适才少侠所施剑法,
道爷顿觉有些眼熟,但不知少侠与孤芳客有何关系?」

  小龙一怔,颇佩服老江湖眼力不凡,本想照实回答,一转念却觉可能会引起
对于婷婷姊姊的不利。

  他想了一想,方说:「在下并不认识,哇噻!至于剑法,乃学自一失传已久
的古籍,不到之处,尚希望道长指点一二!」

  逍遥真人见他迟疑态度,知另有隐情不肯相告。

  不过,他知道再问亦是白费,便又打个哈哈,道:「少侠剑术,早窥堂奥,
指点可不敢当,日后有机缘,再与少侠切磋一番。」

  粟雄站立在小龙后方,适才并不曾看见他神情,闻言心中一动,暗打主意。

  等逍遥真人话音一落,便即走到小龙身边,说道:「石兄,此间之事,既已
告一段落,我看还是早些走吧,再等一阵,天黑路滑,可不好找宿处呢!」说着
故作神秘,连示眼色。

  小龙看在眼里,虽然不解,但想到自己天一堡事情尚未了结,遂转身向逍遥
真人告辞。

  逍遥真人亦是别具用心,不料被粟雄看了先鞭,心中虽气,却不便发作,只
得说几句场面话,看着他们三人循路下山。

  蔚蓝澄清的夭空下,是含黛的青山。一弯流水,横过山前。

  就在山偎水涯,浓郁的林荫下,建有一座小巧雅致的草亭,亭中石桌石椅俱
全。

  现在小龙就坐在那里,他并不是悠然自得的欣赏这番美景,而是愁眉深锁,
显然的,他正为某一件事苦恼。

  他、还有粟雄,府小兰三人离开了道观,虽然为了保全逍遥道人颜面,自认
非敌,但明眼人都知道小龙手下留情,道人才能死里逃生。

  但是,他并不感到骄傲,因为他失败了,非但未能替于家沟解除困危,而且
「失身」,这是他绝不可原恕自己的。所谓:「江河亏本江河捞」。

  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必须从「天一堡」找回自己失去的。

  于是,他找了一个籍口,离开了粟雄和府小兰。

  现在,他正在计画如何进行报复的方法。

  蓦地……只听「叮咚!」两声,如鸣金击玉,在长空摇曳不断,千山万谷,
回警共鸣!

  「哇噻!寄情山水的来了,好大的兴致!」

  「叮叮!咚咚!」琴声竟接连弹奏。

  只听琴音愈来愈急,恍如风打残荷,又加急雨敲窗,使人听了心潮起伏,似
有独守孤灯,辗转反侧,良夜不能寐的苦况。

  这时,小龙似已受了琴声哀怨的感染,不知不觉想起虎牙屿的婷婷姐姐,顿
感孤单无俦,内心里说不出的幽怨与凄凉!

  渐渐琴音又慢了下来,「叮叮咚咚」,圆润如珠走玉盘,灵活如池鱼戏水,
带着无限欢欣意。

  似乎梦寐求之的良人,忽然相会,把臂言欢,说不完的柔情蜜意,诉不尽的
缠绵恩爱……

  小龙也由愁苦变成欢乐,他饱览群籍,对音律也曾猎涉,能遇此雅人,岂能
错过不结纳的良机。

  于是,循音源走去。

  「不!不啦!帮主偏心!我不来啦!」

  「哇噻!这是什么帮帮主呀?」

  「格格!诗诗又在耍赖了!快,快脱!」

  「哈哈……晴晴说得好!诗诗动手吧!」

  悉悉嗦嗦,诗诗卸下那件红肚兜,双手抱住双峰,双腿夹紫、红着脸,低看
头,忸怩不安。

  场中另外三女乐得拍手直叫!

  「哇!好白喔!」

  「哇!好圆喔!」

  「哇!真『水』呀!大方点嘛,放下手啦,格格!」

  那个叫诗诗的女孩子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哈哈……你们三个别笑诗诗,每人一道题,万一答不上来,也是一样,先
脱肚兜,再放下手,接看是张腿投降,哈哈……」

  小龙掩身于三丈以外的树后,向场中一瞧。

  那男人约二十八九,或三十出头一点儿,他的脸色苍白,衣着华丽,带看一
股邪气。

  树林中一片草地上,摆了一张古琴,食物、美酒,水果,一应俱全,除了那
男人外,还有四个女的。

  小龙不由暗叫一声:「哇噻!人妖?老虎吃土地,没一点人气。」

  此刻除了那位全裸的诗诗外,另外三位身材迷人,仅着肚兜的妙龄女郎,此
时正紧张的瞧看那男人。

  只见那华服男人笑道:「晴晴,注意听着:有一群瞎子,大家聚在一块儿,
茶馀饭后,商量拜把子事儿。人……谁不想当老大呢?因为他们眼睛看不见,怕
有人虚报岁数充数,冒充老大。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法子,不论年龄大小,谁
的眼睛瞎得早,谁就是老大。瞎子甲说:我还没满周岁眼睛就瞎了。瞎子乙说:
不行,我没满月眼睛就瞎了。瞎子丙说:差得远,我刚落地就瞎了。瞎子丁说:
你们都不够看,我是胎里就瞎,在我娘肚子里眼睛就瞎了。」

  大伙儿一想,决对不可能有人比他瞎得更早。

  加是,大伙儿齐声喊道:「老……」谁知『大』字还没喊出口,蓦地,又从
门外闯进来一个瞎子,大声喝道:「慢着!他不配做老大。」

  大伙儿脸上一片疑云,齐声问道:他不配做老大,谁配?

  闯进来的那个瞎子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

  大伙儿一怔,接着说道:「你?请问老兄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呀?」

  「晴晴!我问你!这人是什么时候瞎的?」

  小龙一听,暗想:「哇噻!这人妖还真『一口吞完东岳,一肚子鬼!』。」

  「计时开始!」

  「一、二……」

  晴晴虽知这瞎子可能是「瞎鸡儿生的」,正迟疑如何作答时,诗诗已叫道:
「八、九、十,时间到!晴晴!你也脱了吧!快些呀!」

  敢情,诗诗是急着找个伴儿。

  在哄闹之下,晴晴亦「曝光」了!

  华服男人更乐了。

  「盈盈!注意听:有一个男人乘船往对岸工作,当船与别的船交错时,他刚
巧把手放在船舷上,结果,一根手指被夹断了。回家后,太太、一边为他敷药包
扎,一边叫道:哎唷!这多危险呀?从明儿开始,凡是船在交错时,不管有多急
你决不可小便哦!盈盈!我问你,那太太为何会如此吩咐?」

  小龙听了,暗暗佩服这华服男子,也暗骂这男人「稀饭锅里煮元宵,混汤带
混蛋」。

  「一、二、三……」

  盈盈知那太太是担心她先生的「命根子」当船在交错时被夹断了,「大势」
一去,终生便要「守活寡」了,方欲回答,诗诗却叫道:「九、十,时间到!」

  晴晴接道:「盈盈,脱呀!」

  盈盈抗议道:「那有这么快嘛?」

  诗诗取笑道:「不快说就把『命根子』夹断了,别拖了,快点!脱啦!」

  「你们……」

  「脱!脱!脱!」

  「好啦!催什么嘛?好象是催『房租』似的!」

  「赞!盈盈的屁股又圆又翘……」

  「少贫嘴!」

  华服男子似乎是强忍心中欲火,对另一女子道:「忆忆,听清楚啦!女孩子
出嫁,三朝回娘家。」

  母亲担心的问女儿:「你公婆、丈夫对你好吗?」

  「很好。」

  「他们家的习惯,跟我们家里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差别,娘!只是枕头的使用方法不同而已,我们家里的枕头都枕在
头下,他们却把枕头枕在臀下……」

  「忆忆!为什么?」

  诗诗又开始计时了,忆忆一急,玉唇一掀,方做回答,诗诗却叫道:「九、
十,时间到!」

  盈盈接道:「忆忆,别再磨蹭了……」

  忆忆道:「你们算得太快了!」

  诗诗道:「当然快罗,臀下加个枕头,怎么不『快』呢?别拖啦!干脆点!
脱呀!」

  忆忆乖乖的卸下肚围兜,返璞归真!

  小龙看到这里,认为再下去就是胡夭胡地办那件事儿了,于是准备离去。

  只听得诗诗说:「帮主,你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姓石的给杀了,让夫人死了这
条心,不就回到帮主身边儿?」

  华服男子恨恨道:「不!我宫不忘决不如是想,我要杀石辅基的话,有十个
也早就死了,因为他是无辜的,不该卷入这场恩怨,所以我要跟他作一次公平的
决斗。」

  「为什么呢?」

  「我要讨债复仇。」

  「复仇?帮主找谁复仇?向谁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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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陀又名落迦,在浙东海外,云山飘渺,景色幽绝。

  普陀山志:五代米桑时,有慧锷大师,由五台请铜像观音欲归东京,至此,
舟缪不发,始行开山。

  普陀山全山有寺三百八十,以观晋大土灵迹最为众僧乐道。

  这儿怪石灵岩多不胜记,古洞最著名者有四个。

  那就是焚音洞、古佛洞、潮音洞和观音洞。

  这天,天气晴期,天魔帮帮主宫天成率领了他手下四大金刚,来到法雨寺附
近,已是酉时末,天都黑了。诗诗突然插嘴道:「那四大金刚是谁,想必都是很
厉害的人物了?」

  宫不忘牙齿咬得格格的响,说道:「说是那狠心狗肺的『一指神医』高逸,
「神手书生」宋之和、『棒槌雷』乔放、『天边一朵云』梅凌霜。」

  诗诗大惊道:「据贱妾所知,这四人虽非一门之掌,一向嫉恶如仇,他们怎
会是咱们天魔帮的人呢?」

  宫不忘道:「诗诗,这件事当年并非如此,上代帮主率领他们四人来到普陀
山,是因为想开拓海域,却无意中发现了当年倭寇埋于此处的大量金银珠宝,还
有五本拳掌秘籍。其中包括『九天玄罡』、『散花手』、『余了恨小法』、『迷
踪手』、『煞功』,他们见财起意,暗下毒手,杀了宫天成,明分了金银珠宝,
一人拿了一本秘籍走了。」

  「他们以为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宫天成在临危时施展了天魔闷心大
法,这种大法与玄门『龟息大法』有异曲同功之妙,这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他们
走后不久,『东海渔夫』柳宗华来了,他拿走了最后一本秘籍。」

  「宫天成醒来之后,因为柳宗华的搬功挪移,最后武功尽失,天魔帮也就从
此烟消云散了。」

  「宫天成后来与『三手无盐』吴彩结婚,由于宫天成本就生得很丑,和吴彩
生下的两个儿子,能俊到那儿去?」

  「这……有这等事?这不是太不公平的事呀?」

  「真想不到昔年还有这一段奇事?」

  「想不到他们竟是老虎戴念珠,假充善人?」

  「……」

  宫不忘接道:「由于他们十分自卑,所用之部下及仆人必须丑陋才行,同时
他们也认为,丑人才能专心一志的习武心无旁骛。他们不忘上一代的奇耻大辱,
利用雄厚的财富,经营各种事业数年来又赚了不少,于是他们开始复仇计划。」

  诗诗道:「是不是也收买了这几人的绝技?」

  宫不忘道:「这本来就是他们上一代得到的,不过是这几个该死的见利忘义
谋害主子,掠夺去的而已,他们不论以什么手段弄回来,都不为过。」

  小龙听到这段武林秘辛,决心了解真相,何况其中牵连到他么叔。

  「谁?出来!」

  宫不忘果真功力深湛,他在对四女讲话,小龙才只挪动一下就被他发觉了。

  四女一见突然出现一位冒失鬼,尖叫连连,忙着找衣服穿上。

  一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哇噻!『光』都『曝』了,现在穿上,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宫不忘脸露惊喜之色,说道:「苏飞!你没有死?」

  小龙曾听到甲纯说过:「左侍卫!你平安回来了!」

  现在,他又听宫不忘说:「苏飞!你没有死?」

  西厢的话一应证,确定自己这副易容面孔与那什么「魅影修罗」有关,他不
能让这误会继续下去,于是说道:「哇噻!你『目秋扒卡金』(眼睛睁开点),
我可不是什么左侍卫苏飞!」

  宫不忘再仔细看了一会,果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不由怒颜喝道:「猴囝仔
你是谁?」

  小龙道:「放轻松点嘛,老兄,哇噻!你好大的雅兴,好点子,人生风流,
莫过于此呀!」

  「少扯蛋!」

  「哇噻!我现在『是秀才老爷看易经』,比什么人都正经八百,你老兄怎么
能视我『扯蛋』呢?没知识!」

  诗诗换好装,叱道:「喂!你是那里来的野小子,还不快点走,还赖在这里
干什么?走!走呀!」

  小龙斜睨了一眼,道:「赖!诗诗又在耍赖了!快脱!快脱!」

  「大胆狂徒,看招!」

  四女羞急之下,联袂欲上。

  「慢着!等我把话说清楚以后,咱们『再拚一下』也不迟!」

  宫不忘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化装成『天魔官』左侍卫苏飞,到底有什
么目的?」

  瞄了宫不忘一眼,道:「我叫石小龙,如假包换,至于这付姥姥不亲,舅舅
不爱熊样子,天生的嘛,喂!你老兄是什么帮帮主呀?」

  「天魔帮!喂!我问你,你真的没有易容?」

  「哇噻!我怎么知道?啊!对了,天魔帮是干什么的?」

  「秉『天人』『天心』,受天明命,克享天心。」

  「哇噻!老兄只说天道、天心,为什么不说『魔道』、『魔魅』呢?哇噻!
不嫌老王卖瓜?」

  「屋顶不密,下雨即漏,时时动拂拭,无念念即止。这道理你该懂吧!」

  小龙一征之后,立即说道:「话是不错,哇噻!如果用媚药或其它方法逼人
就范,这又怎么解释呢?」

  「不可能吧!」

  「不可能?哇噻!少爷就是受害人之一。」

  宫不忘微感诧异,问道:「你被谁逼诱就范?」

  「哇噻!我怎么知道,两个女人见到我,就说什么左侍卫,我才解释不是,
就迷迷糊糊着了道儿,醒来之后,已经失身了!」

  四女闻言,「噗嗤」一笑!

  宫不忘「哈哈」笑道:「巧得很!我刚才接到飞鸽传书,说是『车前四凤』
中甲纯乙荃二女,昨晚纵欲过渡,脱阴而亡,这件事可能跟阁下脱不了干系!」

  小龙闻言,仰夭悲啸一声:「死得好,哇噻!与少爷有干系又怎么样?」

  宫不忘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然要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哇噻!难道你还要再找两个女人试试火力?」

  「那倒不必。」

  「哇噻!那怎么验法?」

  宫不忘道:「甲纯、乙荃脱阴死后,你又继续奸污了第三个女人,她是『目
击者』,也是『受害者』。」

  「那又怎么样?哇噻!那是在迷药催动下,失去理智的行为!」

  「狡赖!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小龙道:「哇噻!怎么你才相信?」

  「你如果能接下我三十招,我才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

  「哇噻!你以为少爷是传令兵不骑车,步(不)行,要试,开始吧!」

  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有时分不出那个是宫不忘,那个是小龙。

  小龙凌空翻扑,骤风劲气,呼啸涌射。

  宫不忘的身法虚幻,宛如鬼魅,在蔚蓝的天空下,忽隐忽现,二人的衣袂声
猎猎作响,有如鬼嗥。

  「啪!」地一声,二人分开。

  宫不忘中了一掌,但甚轻微,小龙道:「已过三十招了。」

  宫不忘道:「没过,其中一招是一招六式的加强招,但我已输了一招,过没
过你都可以走了。」

  小龙道:「现在我还不想走。」

  「这是什么意思,你……」

  「我是来讨债的。」

  「讨债?一度缠绵,有两个女人死在你手里,我们不找你,那是因为她们不
是『天魔帮』的人!」

  「哇噻!天一堡是谁的地盘?」

  「天魔帮的。」

  「这下你赖不掉了,哇噻!蒋家集男女老幼一百多条人命,你该怎么说?」

  「怎么又扯到蒋家集人命呢?」

  「哇噻!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我实在不明白你说什么?」

  「哇噻!你这个人是蜡烛啊不点不亮,好吧!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好了!」

  小龙把徐海波祖孙所说的,又重述了一遍。

  宫不忘回顾诗诗,问道:「诗诗!你知道这回事么?」

  诗诗道:「我也不知道,当天一堡建好后,我们才搬来,据游总管说,当地
居民领取了我们一笔迁移费,自动的离开了。」

  小龙看他们二人说话神情,不像是假话,顿时迷惑不已,心忖:难道是徐海
波骗了他吗?

  正当他狐疑不定之际,宫不忘首先说道:「阁下请给我一天时间,我自会给
你一个交待,好不?」

  事情演变至此,以小龙这点江湖阅历,的确是难以判定,就算是一个老江湖
也不敢遽下断语,说谁是谁非。

  「可以,哇噻!到时可要讲良心话就成。」

  「难道本人不讲良心?阁下要是不信任,可亲到天一堡监督,看在下是不是
秉公处理?」

  小龙艺高人胆大,明知天一堡不是善地,可能进来容易出堡难,但他毫无所
惧,心中也想查一个水落石出。

  若果如宫不忘所说,暗中另有其人搞鬼,则另当别论,否则,便将他除掉,
为江湖除害。

  夭一堡范围甚广,穿廊过室,一直向里走了几重屋宇,最后来到一处楼上。

  大概这里就是夭一堡的接待所吧!

  楼下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亭台花木,假山水池,点缀其间,的确是个休憩的
好地方。

  诗诗将小龙送到楼上之后,便下楼而去,临行时,对其嘱咐道:「你好好待
在这里休息啦,别乱跑,我会派人送东西来给你吃。」

  小龙点点头,没有吭声。

  诗诗走后,很快地将存身之处勘察了一遍。

  原来这里是一个套房,前面是个简单的书房,桌椅齐全,书籍倒也不少,壁
上还悬有几幅字画。

  后面是卧房,床柜台儿,应有尽有,帐被衾枕,倒是非常讲究,均为绸缎所
制,而且还用檀香熏过。

  小龙浏览了一遍之后,又跑到前面回廊,忽然发现那辆「飞凤玉车」还在,
心中不由一凛。

  为了以免让他们起疑,赶紧回到书房,随手抽了一本书浏览,竟是「赌王」

  轩辕一光手着的一本赌经。

  轩辕一光这人被称为赌王,但却从来没有赢过一次,天道没有光,人也没有
光时,他的钱已经输光了,而且一次就输光。

  但他这本赌经,却被赌道中人奉为「臬」,也可说是一生失败所吸收的经验
所以被后人称为「赌王」。

  小龙越看越有兴趣,真是不忍释手,不觉暮色已降。

  有人推门而入,他举目一望,原来是两个身穿白色宫装的年轻少女,面目姣
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两名少女进室之后,对小龙露齿一笑,说道:「公子你久等了,肚子饿了
吗?」

  小龙这才知道,这两人是送晚餐来的,他肚子虽然很饿,却只能随口说道:
「哇操!还好,不怎么饿。」

  那女子将木盒放在桌上,掀开盒盖,立即菜香四溢,她……将菜捧出,总共
三菜一场,另有一盘点心,接着又将杯箸放在小龙面前。

  另一女子在她同伴摆菜之时,她便放下酒壶,随即取出火折子将烛火点上,
置于桌上。

  本来这间书房,已挂了两盏纱灯,光线不算弱,如今再点红烛,红光闪闪,
显得有点喜气洋洋。

  二女将饮食摆妥之后,对小龙微笑道:「公子请用膳!」

  小龙对二女拱拱手,道:「有劳二位姑娘,哇噻!好香!小生叨扰了。」

  「格格」两名少女笑看,提着空木盒,出室而去,并返身将门带上。

  两女走后,小龙不敢贸然就吃,怕其中下有迷药之类,待他看清所摆的杯箸
之后,他才放心吃喝起来。

  原来酒杯与酒壶,均为银器,再霸道的毒药遇上这种金属,也可试得出来,
如果单是一样,也许对某些毒药,没有反应。

  因为筷子乃是象牙制品,也可试毒。

  小龙见酒殷红,如同琥珀色般,饮了一口,但觉齿颊生香,芬芳醇冽,兼而
有之,不知用什么酿造的。

  像这种珍品,在酒肆中,是无法买到的。

  三菜一汤,也是色香味俱全。

  虽是简简单单三四样,却能使人在色、香、味三方面,都感到满足,真是难
得。

  一盘点心,也有两色,葱花卷及抓饼两种。

  他一面吃,心中一面暗忖:「哇噻!没想到这鸟地方,吃住样样都讲究,如
此看来,这天一堡是如何的奢靡淫荡。」

  饭刚吃完,蓦地窗前一道红影一闪,小龙刚想起身,突然一道白光袭来。

  右手自然而然的,施展出分光捉影手法,轻轻一抄,已将来物抄住。

  摊开手掌一瞧,竟是一个纸团。

  小龙急不及待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甲纯、乙荃脱阴致死,宫主已
怀疑及你,你曾追蹑飞凤香车,又据茅山掌门逍遥道人飞鸽传书,说你曾在天一
堡及下院出现,因此,你可能难逃桃花一劫。交合时,如发现对方传来一股强大
吸力,即为『元阴锁阳汤』,务直『空心』、『止念』与『井窍』,或能保住真
元。」

  字迹潦草,没有上下署款,但却娟秀,看来是出自女子手笔。

  小龙百思莫解,在这虎穴中何来隹人垂顾,至于「空心」、「止念」与「守
窍」,这倒难不倒他,盖因丹书铁卷中「静坐调息」法,就注意此项。

  不容他多想,远远传来步履声,小龙急急将纸笺在烛光下焚化,以免留下痕
迹。

  果然,又进来一壶上好龙井,并将杯盘残渣收去。

  小龙一见这套茶具,不由啧啧称奇,壶乃紫砂制成,下有名家落款,茶杯也
是一样,能拥有此壶的人,在江湖之上,还没有几个呢!

  而今,小龙独处在这楼阁之上,心中倒是不怕,只是感觉无聊了一点,不由
自己问自己道:「哇噻!我在这儿是什么,是客还是囚?」

  陡地……

  一声娇笑传来,道:「公子你当然是这里的贵宾罗!」

  小龙闻言一惊,心想:「哇噻!自己说话的声音甚小,室外的人居然能够听
见,同时自已竟未发现有人进来,哇噻!这人武功不弱,是位武林高手。」

  门被推开,进来一位着红衣劲装的女子,小龙一见便识,正是「飞凤香车」

  四女其中之一。

  小龙见了她之后,心中立存惊惕,皆因他已知道其中二人被自己「射」死,
岂能不心存戒心。

  他见了此女,赶紧站了起来道:「哇噻!原来姑娘也住在此地,在下因在山
中迷路,适遇大帮主被领来贵堡,打扰之处……」

  她截断小龙的话头说道:「公子不必介意,既来之,则安之,快点跟我下楼
洗澡去,也许宫主要召见你!」

  「哇噻!果然问题来了!」

  她说话时面上虽带笑容,在语气中似具有一种威力,并不像发自千娇百媚的
少女之口。

  小龙心中暗忖:「陆噻!我倒想看看你们在变啥米把戏!」

  他心中虽如是想,嘴里却迟迟疑疑的说道:「哇噻!即使宫主要召见我,干
嘛还要洗澡?」

  红衣女子稍感不悦道:「既然来到此地,一切都得听命办事不得自作主张,
随我下去,快!」

  小龙故意气她道:「什么?一切都得听命『办事』,你……你以为我是『童
子鸡』呀?」

  「哇噻!三两下就叫你『清洁溜溜』!」红衣女子可能是受到特别交待,不
敢开罪他,故作笑脸道:「看你斯斯文文,说话竟粗鲁不文,别胡扯了,请随婢
子下去吧!」

  小龙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一连应了几个「是」。

  红衣少女看见小龙这种故作可怜像,不禁低头莞尔的笑。

  她带着小龙下楼之后,便向后面一间小屋走去,到了小屋门口,说道:「这
里就是浴室,你自己进去吧!里面自会有人侍候你的!」

  小龙心里暗骂道:「哇噻!就凭你们这些『臭沟子』,又能奈我何!」

  不过,他口中依然说道:「是是是,在下遵命!」

  走进屋子,并没有人来侍候他,心想:「哇噻!浴室一定在里头。」

  他人进入一间屋里,仍然没见到人。

  不过,他可以看得出,这里乃是更衣室,又听到最里头那一间,似乎有着水
声。

  他不再犹豫,赶紧将长衫鞋袜脱去,把「丹血剑」包在长衫里面,仅剩贴身
亵衣便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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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刚一进门,便听到他如遇蛇蝎般地一声惊呼,接着便是女人「格格」的
笑声。

  原来,当他推门而入之时,忽从门的西边,闪出两个赤裸裸的少女,要脱地
的亵裤。为了表演逼真,所以故作惊呼,叫得两名少女吃吃的笑。

  小龙心中虽然觉得窝囊,但既然进来了就得「入境随俗」,心想:「哇噻!
又是『洗蛋』『捏蛋』了,这下可好,干脆假戏真做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食色性也……

  孔老夫子就说过这么一句名言。

  他老人家发明了这句话,谁也无法否认,永远无法推翻,与日河同光,流传
千古的至理名言。

  人不吃饭,准得饿死。

  男人不趴女人,也准会绝子绝孙。

  人为了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吃饭。

  人为了要传宗接代,一定也得做那件事儿。

  小龙是男人,当然需要做那件事儿,更何况他此时正是「尴尬的十七岁」,
这种年龄正是性能力的颠峰状态,有用不完的精力、耐力。

  「格格!」两名少女上下其手,在一阵浪笑声中,将小龙剥得一丝不挂。

  「哇!好大的『家伙』呀!」其中一名少女惊叫着。

  「格格!想吃呀?宫主都没先尝,你就想先占,当心被罚!」另一名少女数
落着。

  小龙故作害羞,暗运内力,使那玩意儿不勃起,免得让她们有机可乘。

  「英姐,我……我看得心里痒痒的!如果不……我会受不了的。」先前发话
的那名少女说。

  「芳妹,忍看点吧!宫主看他长得这么丑,说不定不会中意的,到那时再乐
他一乐也不迟,别忘了我们是奉命行事的!」三人说了半天,只有忍了下去。

  随后,便将小龙往热水池中一送,她们也跟着跳下去。

  浴池很大,长有一丈,宽约六尺,深有三尺左右,全用瓷砖砌成,两个送水
口不断涌出热水,而且还有一股香气,清爽至极。

  这两名少女一丝不挂,露出一身如凝脂般的肌肤,凹凸分明,纤毫毕落。

  可能是她们经常「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缘故,皮肤非常白净,令人一望就想
「办事」。

  而且,她们还故意扭摆一番,只见乳浪臀波,媚眼体香,一齐向小龙五大感
官袭到。

  「哇噻!你们是『沟子』发痒啊!」小龙故意挑逗说。

  两名少女只笑不答,还是不断卖弄着。

  小龙试探着问道:「哇噻!卡水啦!你们叫什么名字,不自我介绍么?」

  二名少女一听小龙说话,知道开始「上路」,就说道:「我叫英英,她叫芳
芳,我们姐妹俩是来伺候相公的!」

  小龙又道:「哇噻!英英,芳芳,你们想不想……」

  芳芳回道:「想呀!不过……」

  英英接道:「不过,若是被宫主知道了,非惩罚我们不可!」

  小龙又道:「惊啥米!这里除了你我她,又无别人,你们想来就来呀!」

  英英、芳芳一想也对,反正上级派她们来,限在半个时辰内将来人洗毕,这
段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的。

  二名少女私底下,好象达成某种程度的「协议」,英英便说道:「公子,你
既然不介意,那我们姐妹就……」

  小龙插嘴道:「哇噻!别叫了公子了,叫起来怪憋扭的,干脆叫我『帅哥』
好了。」

  芳芳格格一笑,道:「你也不『烟后飘泊』(英俊潇酒),这能叫帅哥?」

  小龙哇的一声,说道:「哇噻!我是人货扎实的帅,不是小白脸的帅!」

  英英笑道:「是的公子,哦,不对,我的帅哥!」

  这时英英和小龙上了浴池,就地解决。

  「趴{」英英躺在地板上对小龙的浪声叫道:「帅哥,好身段……好身段,
比其它的痞子更赞!」

  小龙亦趴了下去,她翻过身来。

  「好吧!」英英说道:「现在我要吃粉香肠了,大朵快颐!」

  像英英这种「查某」,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她反客为主,完全主动起来了。

  她把小龙一压,然后用劲按住小龙,小龙忽然动弹不得,这时候,英英开始
一口将小龙身上的「面粉肠」吞了下去。

  「小心!」小龙叫道:「哇噻!别把你嘻死了!」

  「格格!死相!怎么会噎死呢!」英英说道:「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
我不但要吃上面『玉茹』,下面的『粉面肠』同样要吃。」

  她吞吞吐吐,吃了好一会,觉得津津有味。

  「哇噻!」小龙闭上眼睛,说道:「好吧!反正今天我是『手插鱼篮,避不
了腥』!」

  她果然是吃了上面,又吃下面,吞饱上面,又塞下面。

  小龙索性躺在那儿,让她做个英勇的骑士,同时运用神功拿她做试验品,看
看能不能将真元控制得收发由心。

  他用那支大笔充塞了她,让她在身上乱转、乱扭、乱挤。

  「哇噻!没法度,谁叫我要揭开夭一堡的罪恶,算了吧!看她有何能耐将我
吃掉!」小龙暗忖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小龙算是闯进了「女人国」,若不给她们吃掉,算是好的了,如果罩不住,
恐怕不脱元而亡才怪!

  他咬紧牙关,让英英顶撞抽夹!

  这次,小龙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被这查某欺负得够了她就像一只发狂的「母
狗」一样。

  小龙心中越气,她却春情大发,干的越发有劲,她不断地奔驰用力的擦撞,
使他难以抵挡,她简直想弄死对方,顶死对方。

  一直到她气喘如牛,又低声呻吟,她突然松脱,倒在小龙身上。

  小龙突被她倒了下来,压在身上,就好象一头笨牛,突然挤在他肚皮上,使
他几乎窒息了。

  她喘息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终于,英英睁开眼睛,瞥了小龙一眼。

  「怎样?」英英奇怪地问道:「……怎么?你还没有完吗?」

  「什么叫没有完?」小龙笑了一笑,道:「哇噻!不是完了吗?」

  这次的笑,是他发自内心的笑,他终于从「空心」、「止念」、「守窍」这
六个字里面得到了控制自如之法。

  英英舒畅万分的嚷道:「嗯!我是完了,不过,你却没有完呀!」

  「哇噻!你完了,我也完了。」小龙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说。

  「骗人,你没有完,你还没有达到高潮呀!」英英很惊异的叫道。

  小龙反问道:「哇噻!你又怎么知道我没达到高潮?」

  「哼!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好不好?」英英又道,「一个男人,怎样
才叫达到高潮,难道还需你来教我?」

  小龙笑着说道:「哇噻!你好象是『专家』嘛?」

  「女人的高潮,可看不出来,但却能意会到的。」英英说道:「但是男人的
高潮,是可以看到的,对不对?」

  小龙虽非身经百战,但经过这多次的经验,已多少体会到办那件事的心得,
尤其这次收获最大。

  现在,他已可以控制「子弹」了,和板机不放的要诀。

  小龙微微一笑,说道:「哇噻!你以为我达到高潮,就非要『交货』吗?万
一『子弹』用尽,到了你们宫主那里放『空包弹』,你们想她会作何感想,难道
不会『验枪』吗?如此一来,将会查到你头上来,你们能扛得起吗?」

  「哦!」英英用粉嫩的双手紧紧抱着小龙,感激的说道:「原来你在帮我,
英英得好好谢谢帅哥!」

  小龙道:「哇噻!现在你已爽过,该下马休息了吧!」

  英英闻言,立刻站起身来,下了浴池。

  现在,该轮到芳芳了,她可是等了好久了。

  芳芳走到小龙身前,蹲了下去,轻声道:「英英姐什么都好,就是『床品』
不好,每次『运动』,她都会像发狂一般,请公子原谅!」

  小龙道:「哇噻!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刚才我不是说,别叫我公子,怎
么一下子就忘了?」

  芳芳道:「帅哥,现在该你上马了,妹妹『垫底』,只要舒服就行了。」

  小龙没再答话,拨开芳芳一对粉腿,瞄了瞄目标陡地沉腰下马,直入底部。

  「啊!天哪!」她开始时用手拚命地推开小龙,接着她又格格笑了起来。

  小龙这时用力猛冲,只见她全身颤抖起来,又挣扎,又躲避,终于格格大笑
起来。

  「哇噻!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小龙问道。

  「嗯!嗯!色、香、味俱全,真是太合小妹的味口了,简直太棒了。」芳芳
情不自禁地说。

  小龙哈哈一笑,道:「哇噻!爽就好,爽就好……」

  芳芳被这一逗,兴奋莫名,道:「帅哥,快抱我,快抱紧我!」

  她这时变得更浪,更骚了。

  「嗯!对,对,动呀,动……现在你可以『吹冲锋号』了,冲呀!动呀!」

  芳芳用力推动着。

  「吱吱吱」地响声不断,时快时慢有深有浅,攻击时,号角齐鸣,撤退时,
笳声震天。

  此时的春声浪语,就像一首浪漫的「交响乐曲」。

  「啊……」地一声长嘶,结束了这场剧烈「运动」。

  「哇噻!两三下就清洁溜溜,小龙已是今非昔比了,今后我就从这些查某身
上练习我的『百战不疲』神功。」

  小龙暗忖着。

  这两名天魔宫少女,虽然有过极丰富的经验,但是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种感
受,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就怕偷不到。」所以说偷情的
滋味最美妙。

  芳芳、英英现在是「偷情」,是又怕又爱,怕被上级发现,但做起爱来,就
像翻江倒海,地动山摇,狼吞虎咽,缠绵到死,去享受性的高潮。

  三人又在池中泡着。

  芳芳喘息了一阵,说道:「像公子这种『甲等体格』才好呢!一定会得到宫
主的欢心。」

  小龙一听芳芳提到宫主,认为有机可乘,立即搭讪道:「你们宫主是怎样的
人,可以告诉我吗?」

  芳芳答道:「我们宫主是仙女下凡,长生……」

  英英这时忙用话岔开,道:「我们宫主是怎样的人,公子见到她就知道了,
何必多问呢!你说是不是?」

  小龙心想:这个丫头的口风甚紧,竟打听不出什么结果来,哇噻!只好见到
宫主之后再说。

  他这一次沐浴,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使得他享受了生平第一次的「泰
国浴」,虽未真的销魂,在身心上却也获得了相当的满足。

  他重新回到阁楼上,等待官主召见,从书柜上抽出那本赌经继续的阅读。

  没看多久,忽闻「碰碰碰」敲门之声,接着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红衣少
女,又是一副生面孔。

  只听得红衣少女说道:「公子请自行安歇吧!官主今晚有事,无暇召见公子
了!」

  说完之后,对小龙嫣然一笑,随即转身而去。

  小龙闻言,心头轻松不少,对看她的背影,轻轻说道:「谢谢姑娘。」

  他见红衣少女走了之后,心中又闪起一丝念头,暗忖:「哇噻!今晚宫主不
召见,何不藉这一晚的机会,将这天一堡暗探一番。」

  他想到便做,将书房的门窗关好,并将灯火熄灭,到了卧室之后,将棉被摊
开,用枕头衣物,放在床上,作成入睡的样子。

  再将被子盖好,放下罗帐,然后熄灯静坐,俟机而动。

  樵楼更鼓声响。

  已是三更时分。

  小龙跃窗而出,微见影子一闪,便隐没于院落之中。

  他对于天一堡的形势,一点也不熟悉,不知该从何处查起。

  随即他又作了一个决定,就是逐屋探查一遍,总会发现天一堡的秘密。

  于是,他毫不停留地纵跃穿行于屋宇楼阁之间,因为他的身形太快,宫中守
卫的人员,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虽见黑影闪晃,还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夜鸟惊
飞呢?

  小龙将前半部的房屋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不过有几间室内传出
男女嬉笑之声,淫荡刺耳。

  他不愿去窥视这种秘密,料想这批狗男女,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接着,他又往后面搜查过去,这时他在行动上,比较小心,他知道后半部的
范围之中,才是天一堡的重地。

  所以,他不敢大意,怕落出形迹,据他推测,堡中定有不少高手,那个什么
大帮主就是其中之一。

  小龙向后推进不远,便发觉情形有异,暗桩不但增加了许多,明处也有人把
守。

  再往后走过一批房屋,他的眼前,立刻现出一副奇景。

  只见一个大花园中,矗立着一座二层楼房,建造得玲珑剔透,雕梁画栋,灯
火如昼,警卫更加森严。

  小龙一见这种形势,便知此处必为天一堡重地,否则不会有如此大的气派。

  这片花园的规模很大,不但绿树成荫,花木繁盛,而且还有假山水池,楼台
凉亭。

  小龙停身于一株距离那栋高楼大约五七丈的大树上,籍着浓密的枝叶,掩护
身形。

  他不敢轻举妄动,极仔细地向大楼打量,他停身之处,位置甚佳,对着大楼
的正面,可是一览无馀。

  三楼灯光较为暗淡,只在阳台廊上,悬着几盏长形纱灯,并无门窗设置,看
来不是住人的地方。

  不过,那上面看守很森严,不时有人在走廊上来往巡视,手中都持有闪闪的
兵刃。

  二层灯火通明,窗户紧闭,檐幕低垂,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楼外除了有人在
把守外,还有人进进出出,奔走应役。

  小龙默察形势,就在警卫转身的瞬间,以「飘飘风」轻功,从树上横跃到二
楼转角之处,随即单足轻点栏杆,隐藏于楼檐底下。

  他这种身法之轻快迅捷,几乎到了无影无形之地步,难怪那些守卫,竟是浑
然不觉呢!

  小龙藏于黑暗的楼檐之下,由檐幕之间隙,正可看到楼中的一切情形。

  大厅的上方正中间,并排着四张大理石方桌,仅在上方一面,摆下四把极为
气派的太师椅,椅上有人坐着,每人各据一席。

  桌上摆满了菜肴,蔬果杂陈,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所用之器皿甚为讲究,
全是金银制品。

  席上所坐的四人,为二男二女。

  中间坐的那位女人,装扮较之其它人出奇,身上穿的衣服,虽是桃红色,却
绣满银花,并加披珠宝缀成的玲珑璎珞。

  头上云髻高耸,发上饰着一只金雕飞凤,举尾张翅,栩栩如生,嘴中含看一
颗明珠,精光四射,显系珍品。

  这女人看上去年约三十出头,面貌丰腴,眉目含媚,一看便知是个淫娃荡妇
之流。

  小龙心中揣测,这女人可能就是什么宫主。

  坐在这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像一座小山似的稳坐椅上,一身肌肉像树根一
样,一虬虬异常结实。

  另一男一女,小龙都见过,女的是在「风月观」藉机关消息逃逸的媚娘,男
的便是那自称帮主的宫不忘。

  从这二男二女搭配看来,小龙便正确的判断这天一堡不是好地方。

  这时,座上的二男二女,都面带微笑,浅酌慢饮,眼光不时向厅中浏览。

  原来厅中正在表演「牛肉秀」,十六个妙龄少女,身上仅穿一层雪白的蝉翼
薄纱,全体如裸,纤毫毕露。

  这种扮装已是极限了,那披在身上的透明薄纱有等于没有,女人的三部位,
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每四人一排,相对进退旋转。

  配合乐音之节拍,皮鼓之快慢,翩翩起舞。

  掩映在轻纱中的肉体,也随着各人的动作在颤动,只见蛇腹柳腰款摆,粉腿
玉臂轻扬,乳波臀浪,国色生香,好象无遮大会一般。

  小龙目睹此无边春色,又是一阵肉颤心跳,手中流汗,面孔发烫,这是他今
晚以来,第二次的激情。

  在大厅的下首,有二十多个白色宫装的女子,坐成一弧形,正在吹弹奏击着
各种的乐器。

  声音悠扬,音调优美。

  小龙这时,真是目迷五色,耳乱八音,心旌摇曳,神魂飘荡,已不知身在何
处。

  好不容易,才乐止舞罢,乐者舞姬相继散去,大厅之中,仅剩下二男二女,
以及四名白衣宫女一旁侍立。

  酒过三味。

  菜过五巡。

  那泰山型的男子笑着说道:「宫主师姐真是巧手慧心,竟将夭欲宫的『歌舞
团』调教得如此娴雅。」

  头戴珠冠的女子说道:「匡师弟真会捧人,乐舞庸俗,贻笑方家。我因嫌山
居寂寞,胡乱教她们一点,聊以解解闷而已。」

  泰山型的男子说道:「师姐太谦虚了,匡宪旁的不敢说,在声色场中,已混
过半百了,像这般绝妙的舞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哩!」

  隐在楼檐下的小龙一听,暗道:「哇噻!这家伙年过半百,还倒叫宫主做师
姐,看来这宫主已修练到长生不老了。」

  「格格格!」被称作宫主的女子,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并举杯邀饮。

  不错,这女子便是天欲宫宫主桃花三娘子,那男的相信读者也不陌生,正是
铁公鸡匡宪是也。

  这时,只听得匡宪说道:「刚才媚娘护法报告,本宫『风月观』是被一个貌
似『左侍卫』的年轻人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详告在下吗?」

  媚娘叹了一口气,说道:「根据本座事后调查,肇祸始于飞燕子魏良在观音
庵劫持了一个女子,他们才找到本宫来的。此人自称小龙,初入本观时,曾受催
清散控制,却被铁佛悟缘老尼破坏。悟缘虽然难缠,但决非本座对手,正得手之
际,那娃儿突然清醒过来,本座未出十招,即告落败,若非籍那点机关消息,恐
怕难逃毒手!」

  桃花三娘子媚眸一闪,说道:「你是想施展『魔女阴功』,是不?」

  媚娘道:「这叫做『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眼』,这等好的炉鼎,谁见到也不
会放过的,如果坐失,那是暴殓天物。」

  匡宪喝了一口酒,又道:「宫帮主提出的报告,又是怎么回事,可否说详细
一点?」

  宫不忘道:「昨日宫主莅临本堡,本座与堡中核心弟子正在聆听宫主指示,
突然传警,说有不明人物,单骑闯入,宫主即派出座下四凤之二出去迎敌。距料
二女双双脱阴致死,不料旋踵,本座又接获逍遥道人密报,说是华山弟子粟雄与
『一朵云』梅凌霜弟子府小兰擅闯下院,逍遥道人正欲将其除去,这丑人突然来
了,逍遥不敌,任其三人扬长而去。」

  桃花三娘子道:「报告中有没有看出此人武功是什么人的门下?」

  「有!」

  「谁?」

  「据说是归隐十多年的『孤芳客』门下!」

  「何以见得?」

  「因为此人施展的剑法,正是孤芳客的『屠龙十九式』,虽仅展三招,却叫
人毕生难忘。」

  大厅中,立即鸦雀无声,四人脸色都十分凝重。

  「哇噻!婷婷姐姐的师父果然是大有来头。」小龙暗想。

  宫不忘又道:「事情凑巧,就在本座接获逍遥道人飞鸽传书不久,就碰到这
丑小子,当时本座编了一套说词,把他引入了天一堡。」

  桃花三娘子道:「本宫原拟在今晚召见他,刚逢师弟与媚娘护法到来,才暂
缓召见他。」

  匡宪道:「此人现在何处?」

  宫不忘道:「已安排在『迎宾楼』!」

  匡宪道:「既然鱼儿已经入瓮,也不必立刻处置,倒是在下探得一事,特地
赶来与师姐商议。」

  桃花三娘子道:「什么事值得师弟如此慎重其事?」

  匡宪道:「小弟听说巢湖出现一种水怪,颇似蛟状,若能除去,取得其内丹
服下,便无形中增加了一甲子功力,小弟思忖良久,届时必有不少武林高手前往
恐人单势孤,故特……」

  小龙从桃花三娘子之谈话中,得知天一堡与天欲宫是同属类形,都是歹毒组
织,也澄清了心中所疑,颇感满意,认为此行不虚。

  便跃出楼檐,打算离开,徐图打算。

  谁知身形移动之时,微带声响,已被屋里的人发觉,只听得桃花三娘子一声
娇叱道:「外面是谁?」

  小龙心知形迹已经暴露,那敢答话,「唰」地一声,便纵上了楼顶。

  桃花三娘子的喝声,与小龙的身影,同时惊动了附近的守卫一时人影闪晃,
纷纷向小龙扑来。

  首先扑上来的,便是媚娘和宫不忘,小龙并不畏惧这对男女,因为他曾想到
为了实施各个击破计划,目前尚不便与他们交战力拚。

  当他二人刚跃上楼顶之时,小龙猛然转身,以背相向,使二人看不见自己的
面貌,同时两手向后反拍,各打出一股柔力,沉声喝道:「狗男女,来接老夫一
掌!」

  媚娘与宫不忘二人,闻言微惊身形稍停,打算以掌力还击,但见人影一晃,
并未听到掌风。以为敌人故意使诈。

  两人不由愤怒至极,同声喝道:「老贼那里走!」

  语出声动,正欲向前追去,那知就在这时,两人突觉一股无声无形极强的力
量,向胸前撞到。

  事出意外,欲发掌抵抗,为时已晚,欲提气硬挡,内部必受震伤,一念权衡
轻重,再也顾不得面子,遂随着一撞之力,两人同时翻下楼顶。

  此刻,只听得三四十丈以外,哈哈一笑,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不必远送
老夫去了。」

  最后一个字音,又远去了数十丈。

  宫不忘与媚娘刚跃至二楼,又听对方出言讽刺,差点没将肺部气炸,于是一
声不响,循声便追。

  其馀众人,一见宫不忘向前追去,那敢怠慢,首先是诗、晴、盈、忆四女,
莲脚纷起,香袂翻飞,随着帮主之后,穿房越脊,踏枝渡叶而去。

  小龙为了要掩饰本来的面目,故装老人腔调说话,并自称「老夫」。

  然后,使出「飘飘风」轻功,向后面逸去。

  他一面逸走,一面打着哈哈,使得追赶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那怕宫不忘与媚娘二人拚命紧迫不舍,也只能循声看到一丝淡淡的黑影。

  小龙之所以如此,是想将敌人远引,然后返回歇身之处,倒身一卧,这件事
便算与他无关了。

  然而,事实并不如是单纯。

  当他越过一座黑暗小石星之时,忽闻其中有女人呻吟之声,这种声音不用细
听,就知是从极端痛苦中,压榨出来的。

  此声入耳,小龙心中为之一动,暗忖道:「难道天一堡还掳良家妇女,以供
淫行吗?」

  他骤然停下身来,向四周掠目一打量,却未见有人把守。

  他以极快的动作,绕着石屋查看一遍,看出这石屋建造得非常坚固。

  不但四周的墙壁为大石砌成,屋顶也用极厚的石板封盖住。

  两侧的墙壁,离地约一丈远处,各凿有一个盘大的圆窗,窗孔嵌有三根横直
交叉的铁技,粗如酒杯。

  石屋的正面,有一扇厚木门,紧紧地关着,并锁上一把特大的铁锁。

  小龙毫不迟疑,双手握着这把大铁锁,用力一拧,只听得「咔喳」地一声脆
响,便断成两截。

  由小龙听到呻吟之声,到扭断铁锁,不过刹那间事,宫不忘一行数人,已如
飞一般,衔尾追到。

  小龙那敢怠慢,赶紧将门推开一条缝,挤身而入,随又将门关上。

  他刚进入石屋,追赶的人,均越过此地向后而去。

  他心中不由暗道:「哇噻!真险!差一点就被他们追上了。」

  进屋之后,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直向他鼻子冲,使他恶心已极,差一点就
把吃下去的晚餐呕吐出来。

  石屋分为两进,再往里深入,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屋,宽有两丈,长约三丈有
奇,石屋尽头,有丈许方圆的范围,被一排儿臂粗细的铁栅隔绝。

  铁栅栏与三面坚厚的石壁相对,便成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平房了。

  现在,那铁栅栏后面正有一个黄色人影,蜷伏于乱草之中,长发披散,体态
纤弱,正发出呻吟之声。

  铁栅栏边,挺立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大汉,那大汉一手执着柄热铜锤,
另一手便握有一根粗大的烛香。

  而在铁栅栏外面,嵌进地下有一道浅浅横槽,横槽长与铁栅栏平齐。

  此时,横槽中正有熊熊火焰燃起,火苗子有半尺多高,更散发出一股浓厚的
桐油气味来。

  小龙马上就明白了那个大汉为什么点燃浅槽中火焰的理由。

  原来,摆在石室距铁栅栏不远处,有两个木盒,正有无数狰狞蠕动的黑蝎子
爬了出来。

  它们当然只能攻击小龙,因为它们无法后退,铁栅栏之前,那一道熊熊的火
焰阻止了这些毒物。

  小龙不禁在心头暗叫一声「哇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黑蝎子聚在一
起,数目多少尚在其次,那些蝎子的狰狞丑陋形状,犹更使人心里发毛,胃里作
呕!

  匆匆朝那些毒物看了一眼,心里立即有了决定,迅速的点出「浩天指」,黑
衣大汉应指而倒。

  丹心神功慢慢在身前布成一道气墙,逐渐向前推进,这些毒蝎子被逼得缓缓
后退,终于一只只跌入熊熊火焰的油槽。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怕过猛力道将毒蝎子送入铁珊栏内,伤害到那个黄衣女
人。

  几乎不敢令人置信的,在一道寒芒过处,一连串「毕啦啦」的金属断裂顿折
之声,倏忽扬起。

  顿时,只见残铁四飞,栅缺拦坍。

  这道寒芒,正是「丹心子铸」的「丹血剑」,此剑削铁如泥,区区几根铁栅
栏还不是摧枯拉朽。

  小龙立即来到那黄衣女子身边,她身上衣服,已有多处被撕裂,并染有不少
血迹,斑斑点点,变成了紫黑色。

  由此情形看来,这女人不但受伤很重,而且还耽搁不少日子,她竟然未死,
也算是奇迹。

  小龙来到石室,本为救人,扳转黄衣女人一看,面貌姣好,虽然十分憔悴,
却并没有丝毫淫荡意识。

  此刻,只听得那女子低声叫道:「水……水……」

  小龙向四处望了望,见黑衣大汉身边有个小壶,取了过来,拔开瓶塞一闻,
一阵酒香扑鼻。

  以酒代水,灌了黄衣女人一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弱的
道:「你是……谁?」

  小龙道:「我是路人,哇噻,骤闻呻吟声,引起好奇心走了过来,竟发现姑
娘被关在这里。」

  黄衣女人饮了酒之后,精神略见好转,道:「侠士能告诉我姓名么?」

  小龙毫不犹豫道:「我姓石,叫小龙,哇噻!我家里的人都叫我龙儿,像是
我永远长不大。」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黄衣女人说出这些话来,是倾诉,还是埋怨?

  黄衣女人更奇怪,听了之后,居然喃喃念着:「姓石,叫小龙,家里的人都
叫我龙儿?」

  小龙不禁眉头一皱,道:「哇噻!你念这个做啥米?」

  黄衣女人没理他,偏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叫道:「我知道了,你爹辅忠,排
行老三!」

  「哇噻!这你怎么会知道?」

  黄衣女人一反颓丧,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你娘娘家姓沈,闺名是若
兰。」

  「哇噻!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呀?歪嘴吹喇叭,一团邪气!」

  「怎么?猜对了吧?这就叫做『扮球滚芝麻,多少沾点儿』!」

  「哇噻!就算你跟我家有点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你么叔的女人。」

  「哇噻!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心机,我么叔根本没成家,别唬我!」

  「小龙!我真是辅基的女人,不过我们还没有拜堂。」

  「你真是我五婶?」

  「是的,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你么叔,我叫柳小倩。」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哇噻!你知道我么叔现在在什么地方?」

  柳小倩点了点头,陡地,凝视着小龙一瞬不瞬,说道:「你不是,你骗我,
你想骗我说出辅基哥匿身的地方,然后杀害他,宫不忘,你好狠!」

  小龙这时更增加了几分相信,忙道:「五婶,我真是龙儿,哇噻!有什么值
得你怀疑的地方吗?」

  「你不是!」

  「哇噻!你根据那一点说我不是龙儿?」

  柳小倩道:「辅基哥说他那侄儿俊得像金童似的,那有你这样丑,分明是冒
充的。」

  小龙恍然大悟,凝视着柳小倩笑着。

  「笑什么,是不是揭穿了你的假面具?」

  小龙微微笑道:「哇噻!假如你能说出小龙的身世经过,我就告诉你一个大
秘密!」

  柳小倩道:「你不骗我?」

  小龙斩钉截铁道:「哇噻!我是秀才看春秋,再正经也没有了。」

  柳小倩道:「好吧!小龙儿六岁的时候,在海边上被『闹海蛟』绑架,勒索
二十万两银子,但三天期限一到,闹海蛟没来取赎银,龙儿也失踪了,至今没有
消息……」

  小龙这才深信不疑,笑看说道:「五婶!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说看,倒了点酒在掌心,擦去脸上黑疤,散去神功,恢复了本来面目。

  柳小倩看得出了神,几疑是仙谪下凡,想不到这世界上竟有这等俊逸标致的
人。

  过了半晌,柳小倩始道:「龙儿,走!我带你去见你么叔!」

  小龙道:「且慢!五婶,哇噻!你现在身体很虚弱,熬不得劳烦,等龙儿帮
助你松筋活络。」

  说看,取了一粒「赤龙丸」让柳小倩服下,然后,迅速运起丹铁神功,将真
气自掌心传入柳小倩体内。

  不大功夫,一股热流随着小龙手掌移动之势,串引经脉。

  柳小倩本身功夫就不弱,心知此刻正是练武人终生梦寐以求,千载难逢良机
立即凝神运气,以本身功力,因势利导,通关过穴。

  顿饭功夫,柳小倩周身穴,包括生死玄关,任、督二脉均被打通,而感到欣
慰与讶异。

  她想不到龙儿这小小年纪,居然会有如此超凡内力。

  柳小倩自从将石辅基送至武夷山区习练武功,就被桃花三娘子召至夭一堡,
要她与宫不忘成亲。

  她与宫不忘原有婚姻之约,但一颗心早属于石辅基,自是不从,最后导致师
徒感情破裂。

  将她毒打一顿之后,关入石屋,一日不允,就关一日。

  适巧小龙为替于家沟抱不平,自己被药物所迷,被甲纯、乙荃强暴,一时气
愤,再探天一堡,阴差阳错之下,得遇柳小倩。

  婶侄首次相逢,是巧合,抑是上天安排?

  柳小倩运功完毕,小龙又恢复了原来姜黄的脸色,双双离开了天一堡。

  甫出堡外,黑马欢嘶而至。

  小龙一见它如此的守信,感动的抚着它的头颈,低声道:「马儿,从今以后
我替你取名『黑龙』,好吗?」

  那匹马低声欢嘶,频频点头。

  小龙为了要早日见到么叔……石辅基,让柳小倩骑着黑龙,自己施展水波流
轻功跟在马后。

  二人一骑,专拣捷径行走,一昼夜之间,便已到达武夷山区,叔侄相见,又
不免一番唏嘘,诉说别后经过。

  小龙又籍「赤龙丸」之助,替石辅基打通了生死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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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小龙的意思,要石辅基带着柳小倩与小梅回韶州老家,因为家里的伯叔们
年纪都大,需要像石辅基这样年轻力壮的人照拂这个家。

  再则,小梅已有了身孕,不能跟着在江湖上奔跑。

  叔侄几经商议,石辅基勉强同意先回老家,带着柳小倩与小梅跟几位老哥哥
见面,以定名份,然后重入江湖,襄助高逸他们歼除天魔帮。

  说到这里,小龙便把宫不忘所说又补述了一遍,这一来,听得石辅基与柳小
倩面面相觑了。

  若是所说属实,高逸等人非但不是正人君子,而是弑主盗名欺世之徒了。

  石辅基待之以师,则感到羞耻!

  最后,终于决定前议,由石辅基见到高逸后问明真相,再定行止。

  于是,小龙替石辅基、柳小倩与小梅分别易容后才分手。

  他原想折回去,再入天一堡,倒是石辅基建议暂时放弃。

  石辅基分析得好,他说:「天欲官,或者夭魔帮此番必不愿放弃巢湖屠蛟一
事,届时,还怕没有碰面的机会。」

  小龙想想也对,于是,便束装就道,骑着黑龙向巢湖走去。

  一路上,他想到一年后与婷婷姐姐在黄山相会之时,应该如何解释?不过小
龙并不十分赞同婷婷,将所有参与那一次搏斗者全部除杀。

  他认为,这件事的发生,一定双方都有不是,若是孤芳客生前,一无错处,
则必不致引起别人的围攻。

  所以,小龙在与苏婷婷之分开之前,便存了相机化解的主意,他想,既使不
能够全部化开,最起码也只该寻罪大恶极的祸首,而不应皂白不分,盲目乱杀。

  最后,他想到粟雄,因为,粟雄既是华山门人,正可以在他身上发掘一点事
实真相。

  邹城,乃一座小城,属山东沂州府,位居鲁苏交界,往来行旅,多在此处歇
宿打尖,故此酒肆颇多!

  这一夭,傍晚时分,小龙策骑缓缓走进了这个小城,走到一家「来福客栈」
前停了下来。

  店伙计迎了上来,打躬问询道:「公子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小龙淡淡的说道:「饭要吃,店也要住!」

  「是!」店伙计正要转身,小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喂!伙计,你
回来。」

  店伙计听喊,连忙回过身来,满脸含笑地望着他问道:「小客官,您还有什
么吩附吗?」

  小龙道:「哇噻!我这匹马儿,你好好替我照料,另有打赏!」

  店伙计忙不迭应道:「好,小客官,包错不了。」

  店伙计走后,他觉得这店伙计很是和气,使人有着一种亲切之感,虽然在前
途也曾吃过很多饭馆,住过客店,却从来没有碰着这样和气亲切的一个店伙计。

  甫登上楼,即闻到有人叫道:「喂!你怎么也来了?」

  小龙循声望去,竟是府小兰与粟雄,立刻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连忙走了过去
道:「哇噻!原来府姑娘与粟兄……」

  府小兰柳眉一蹙,道:「什么腐姑娘,姑娘什么地方腐了?你说!」

  小龙眉头一皱,真是瘪极,心想:「你不姓府吗?哇噻!怎的强词夺理,说
人家说你腐敢呢?唉!改改口吧!」

  便道:「兰姑娘,你……」

  府小兰嗤的一笑,霍又用手捂住樱唇,面容一整,又叱道:「兰姑娘是你叫
得的吗?」

  小龙苦笑一下,呐然问道:「哇噻!那,在下怎么称呼?」

  府小兰眸子一转,神色稍转温和,反问道:「在下是谁呀?」

  小龙不禁好笑,这个姑娘何以连客气话也听不懂,口中却解释说道:「在下
便是在下,不,在下乃是指我而言。」

  府小兰看他踯躅慌乱之态,早已笑弯了腰。

  小龙想想,自己这语无伦次的解释,也觉得好笑。

  那知,他方一绽笑颜,府小兰又直起腰来说道:「『在下』是你,那你就称
呼我『在上』吧!」

  小龙至此,才知她故意玩笑,同时听她这话,再也耐不住,哈哈朗笑起来。

  府小兰一瞥见他的愉悦笑容,刹时间似触电流,如逢磁铁,心跳脸红,目光
似被吸住一般,紧盯在他的脸上,一瞬不瞬。

  粟雄闻得两人笑语之声,知道府小兰又犯了小孩脾气,故意在捉弄小龙。心
里虽觉得小龙太老实,却也蛮不对味儿。

  粟雄干咳一声,道:「石兄,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想不到又在此地相遇!」

  府小兰闻声,霍地惊醒,粉面更红,忙乱以他语道:「哎唷,咱们快吃饭去
吧!」

  此时,伙计巧好端上菜来,府小兰怕两人看清她的红脸,忙嚷道:「伙计,
再加一份杯筷,拿手菜送四样来。」

  伙计口中喏喏,心里头可真对这么个姑娘头痛。

  小龙这时已大致领教了她的脾气,对粟雄微微一哂。

  三人坐下,府小兰抢着问小龙,道:「喂,你饮不饮酒?」

  小龙摇摇头,府小兰嘉许似的又说:「吃酒真是不好,一嘴酒臭不说,做起
事来,更是糊涂涂,一件也办不成功,我一辈子也不喜欢这种人。」

  粟雄本嗜杯中之物,自结识府小兰,便一直不敢放量饮过一遭,闻言知她在
讽刺自己,便不敢接这碴儿,低声岔开道:「兰妹!你看出来没有,今天这里可
有点奇怪!」

  府小兰闻言,注意力果被吸引过去,诧异四顾,说:「有什么奇怪啊?没有
啊!」

  小龙心细,瞥见座上有许多劲装人物,心中一动,说:「哇噻!粟兄是指在
座的食客吗?」

  粟雄随口赞道:「石兄心思果细,小弟所指正是此意!」

  府小兰鼻子一皱,说:「哼!什么细不细,我老早就看到啦!」

  粟雄听出她语气不善,怕又会闹气,不敢再卖关子,接口说道:「以小弟经
验,此地如果无事,绝不可能聚来这多武林人物……」

  府小兰好奇,促问道:「什么事呀!你快说。」

  粟雄也不知有什么事,只得两手一摊,耸肩表示不知。

  府小兰见状,嗤之以鼻,道:「原来你知道也不过这一点点,还卖关子,真
丢死人,还不去打听打听,要有热闹,咱们也凑一份去!」

  小龙心想,哇噻!这姑娘可真难伺候,看来粟兄对她有意,以后的活罪,可
真有得受的。

  想着,却早已运用静心潜听之法,搜听别桌的谈话。

  另一边,粟雄可真为难,皆因,这时众人均在用饭,叫他向谁打听,江湖中
人,多忌探人私隐,这事若属帮会之争,或私隐秘密,明看询查,等于是自找麻
烦。

  但,要是不去,可又怕府小兰生气?正在作难,幸好菜饭送来,粟雄见机下
台,道:「兰妹妹别急,吃完再去如何?」

  府小兰哼声白了他一眼,举筷吃饭,小龙边吃边笑道:「这事大约并非发生
在此地,这些都是路过,他们是往巢湖去的!」

  粟维和府小兰十分讶异,府小兰停筷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龙用筷子指指府小兰身后,道:「我是方由后面第三桌听来的,不过还不
敢十分确定!」

  府小兰忍不住站起身来,向第三桌望去,只见那桌边围坐着四人,身上虽穿
著长衫,背上却各背有宝剑。

  迎面那人年逾四旬,粗大雄壮大眼浓眉,两太阳穴高凸,显然是绿林人物。

  那人见府小兰望他,双眼一瞪,精光毕显,分明内功火候颇深。

  府小兰施个白眼,翩然坐下,道:「那人好凶,还向我瞪眼吹胡子呢!哼,
要不是在饭堂里,非教训他不可!」

  小龙暗中皱眉,心说:「哇噻!这姑娘真好惹事。」嘴上却忙劝道:「姑娘
算了,些许小事,何必计较!快吃饭吧!」

  粟雄可是与姑娘一样心思,若在今天以前,他非得打那人一顿不可。

  只是,他曾目睹小龙与逍遥真人的功力,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稍
敛高傲,不敢再过份小视天下诸人。

  府小兰性急,急于要知道小龙听来的内容,一边继续吃饭一边催促他述说。

  小龙放低声音,道:「那人似乎是一个头,方才他在计算何时能赶到巢湖,
因此,我想一定是巢湖发生了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带着这么多人马,千里迢迢
的赶去巢湖了。」

  他明知巢湖闹蛟之事,但暂时不愿说出来,免得府小兰问长问短。

  府小兰道:「巢湖有什么事啊?」

  小龙不答,倾耳搜听。

  府小兰与粟雄见状,也即学样,那知功力较浅,除却近处两桌商人的谈话声
外,只能听见一片嗡嗡杂音。

  这一来,不由对小龙大大佩服。府小兰催促道:「听见什么?快说,真急死
人!」小龙微微一笑,扒一口饭,咽下之后,方道:「姑娘别急,吃饭吧,没的
凉了肚子痛!」

  府小兰一气,白他一眼,嗔说:「我才不急呢!不说就算啦!我不会自己去
问问呀!」

  说着,把筷子一放,真的要过去,小龙见状大急,知道她一过去,必定会闹
出事来,忙道:「哇噻!姑娘别动,我说,我说!」

  府小兰其实是故意吓他,此时目的已达,便不起身,等他开口。

  小龙无奈叹一口气,引得府小兰嗤的一笑,小龙道:「哇噻!据我从他们话
里推测,可能巢湖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些人,便是要争这蛟去!」

  粟雄「哦」了一声,接口道:「这紫金蛟,可能是一宗宝物,否则,怎用得
着这些人呢?」

  小龙心中一动,忆起过去所食的鲸珠,恍然道:「哇噻!这蛟大约有内丹一
类的东西,吃了能令人武功倍增,火候加深吧!」

  府小兰下结论,道:「好啦!不管那蛟是不是宝,我可得去瞧瞧,一来长点
见识,二来,还可能有架打,有热闹瞧呢!」

  粟雄一方面听了小龙之言,有点心动,二方面见府小兰要去,他自然也愿意
跟着,便赞同的附和道:「好哇!我们去瞧瞧,石兄如何?若有兴趣,与小弟兰
妹同行如何?」

  小龙倒不想得那宝物,只是,他听了石辅基的话,此行可能会与天欲官的人
马碰头,故此,立即爽然答应,结伴同行。

  饭后,三人回房,坐谈片刻,府小兰提议,去买两匹坐骑。

  粟雄同意,但因天色已晚,决定明晨走时再买不迟。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用过了早饭。

  小龙结清店钱,牵了「黑龙」,一齐走到马市购马。

  府小兰挑选了半天,却找不着一匹,像小龙的黑龙一般神俊的马匹,无奈之
下,只好退求其次。

  买下了一黄一红两匹健驷,配好鞍缰,却已将近中午。

  午后,炎热逾常,府小兰换着上一身粉红细纱宫装,鼻尖上仍然直冒香汗。

  小龙生性仁厚,心细如发,瞥见府小兰汗出不止的样子,忽然想起,携带的
珠宝之中,有一串「寒玉翠珠」。

  这「寒玉翠珠」,乃是以万年寒玉雕琢而成,通体冰凉,必有褪暑功效。

  想着,自囊中摸出,递给府小兰,道:「哇噻!你看这串珠子好吗?你带上
试试,或能稍解暑意!」

  府小兰信手接过,只觉触手冰凉,周身火热,刹时消尽,细看那珠子大如龙
眼肉核,色作墨绿,粒粒滚圆,共有十颗,以细丝串成一串,巧巧套在腕上,作
一腕镯。

  府小兰虽不是爱财,却十分满意这珠子的褪暑功能,同时,心中想道:「这
珠子即有此奇异功效,价值必然不菲,他这般信手见赠,心底是多么慷慨啊!」

  想看,不由感激的向小龙道谢,芳心里充满了奇异的情意,其中有好有坏,
但多半是为小龙的奇丑面容惋惜。

  粟雄心里有点不乐,不过,他发觉小龙,似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追求府小
兰,他了解小龙这种赠珠的行为,不在讨好,却是真正无意的慷慨,与天生的仁
厚所致。

  同时,另一方面,他自傲于容貌俊秀,举世无双,与府小兰交结在前,所谓
「先入为主」。

  即使目前,自己尚未能完全获得府小兰芳心,起码尚不致被小龙取而代之。

  小龙目光一触到府小兰的一对眸子,只觉在那一双深潭般大眼睛里,似乎是
充满了感情。

  他晓得,她所怜惜的是什么,心中暗自好笑,同时也暗自吃惊。

  皆因,这一刹那间,府小兰竟一反常态,收尽刁蛮顽皮,表现得极其认真与
庄重。

  这一件态度,小龙曾经在苏婷婷的玉面上见过,他深深了解,这表情后面的
基础,乃是爱怜。

  目前,这位刁蛮纯真的少女,或许还不能自觉,但如果天长日久,则大是危
险!

  故此,他不免心生警惕,忙避开府小兰的锐利眼光,对粟雄提议起程。

  府小兰经他一提,想起巢湖的热闹,一刻也等不得,马上催着兼程上路,于
是,小龙去付了饭钱。

  三人跨上坐骑,踏上了征途。

  一路上,小龙随时留意,未出五天,已晓得大概,告诉了府小兰和粟雄,二
人更是兴奋不已。

  原来,那巢湖之中,这数月来,突然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恶蛟生性凶残
体积庞大。

  初显之时,在湖中兴风作浪,吞食渔夫游客,吓得附近的渔夫,再也不敢入
湖中捕鱼了。

  那恶蛟想是发觉,在湖中无人可吞,无肉可食,渐渐不耐,竟然开始向湖边
渔村农家偷袭。

  它每次上岸,带起一片湖水风雨,每一个被袭的村子,不是被洪水淹没,人
畜全部丧命,便是被人围困,被它逐户吃掉。

  一时,附近百姓,人心惶惶,纷纷搬迁奔逃,恍似天地末日来临一般。

  附近官府,得知这般情况,不能不管,便派出一队官兵,前去捕杀。

  那知卅馀名兵勇,在湖边与恶蛟一场混战,结果只逃掉一名胆小的王二。

  据王二逃回禀报,那恶蛟长有十丈,远望似一座小山,周身紫金硬鳞,霞光
闪闪,不但刀枪不入,硬弩射去,反被弹震回来,将发弩之人箭穿!

  最可怕,那蛟精通变化,巨口一张,立时便能将人吸入腹中。

  就在此时,武林中霍然传出一项消息,说那紫金恶蛟乃是一条瑰宝。

  练武人若能生食恶蛟脑髓,不但神力无穷,内功火候猛晋数倍,从此之后,
周身更是刀枪不入,利刀锐刃难损分毫。

  另外,那紫金蛟皮,可以缝成衣衫,穿在身上,入水不渗,入火不焚,亦同
具刃弩不伤的防御功效。

  这些事,小龙从同路武林中人谈话中听来,略加推论,告诉了同行两人。

  粟雄第一个雄心陡起,私心暗想,设法斩蛟食脑,增进功力。

  他暗想:「若是我能够服下蛟脑,再用蛟皮制成衣衫,则岂非成了天下第一
霸主,何人能敌我」飞虎十三式「,谁人再值得我去惮忌呢?」

  至于府小兰,可不大相信这道听途说之言,她认为这必是有人故意耸人听闻
的。

  不过,她虽不信,却十分想看看紫金蛟到底是什么模样?

  同时她心想:自己出道之旨,既在于除暴安良,这蛟如此凶残,有机会将它
杀却,倒是真的!

  小龙遭遇离奇,深知世上奇怪事儿,到处均是,过去服食的「鲸珠」即有明
目增智的效能,蛟脑又何独不然呢?

  因之,他相信这传说必不会假,只是,却未生据为己有的非份之心,不过,
他已下定决心此物决不能让天欲宫这类邪恶组织得手。

  他瞥见粟雄和府小兰,神采飞扬的态度,猜想必是他两人一样心思,想取脑
增益功力。

  他倒是有心成全,觉得若无人捷足先得,到不如待机斩蛟,一来是为民除此
大害,二来帮助这一对璧人好友,岂非更心安理得吗?

  半月之后,小龙一行三人,抵达一处名曰「夏阁」的镇甸,那镇上满街难民
一个个又黄又瘦,衣衫不整,一望而知,必已多日未得温饱了!

  三人在一家店前下马,小龙上前询问,有无客房。

  店伙计一看小龙的衣着打扮,冷然摇头表示没有,却闪过小龙,向粟雄哈腰
施礼,谄笑招唤,道:「公子爷,您老才来哇!」

  粟雄深知店家,多半是狗眼看人,冷声「哼」,说:「要三间上房!」

  伙计连忙答应:「有,有。」

  府小兰瞥见他胁肩谄笑之态,对小龙轻视之情,芳心大嗔,生气道:「走!
龙哥哥,咱们到别家去住。」原来,相处半月,府小兰已改口唤龙哥哥,粟雄最
初颇不顺耳,却也无可奈何。

  小龙近来,时常遭受冷眼,倒是习以如常,这时见府小兰为他不平反劝她:
「哇噻!此地人挤,你没见街上那么多人没地方住吗?」

  伙计这才知道,三人原是一路,虽说他平日皮厚,此刻当面说谎,也不由闹
得面红耳赤,蛮不好意思的。

  府小兰气尤末出,虽已不再反对,却没好气给伙计们看,她愤愤将马缰摔在
伙计身上,冷冷道:「还不将行李搬进去吗?行李里全是宝贝,短一件怕不要你
狗命!」

  那伙计连忙接过,喏喏答应。

  三人住定,小龙找个伙计,略一打听,方知道夏阁镇已距离巢湖不足四十里
地,街上的难民,多是自湖边逃来此地。

  小龙心中恻然,一时却也想不出法子来,救济这么多人,因之心头甚闷,用
罢晚饭,一看天色尚早,便告知粟雄,一人往街上走去。

  粟雄已知此地距巢湖,已然近在咫尺,决心当夜独自前往湖边先窥探一番,
一来试试是否能找着紫金蛟,二来,也打算摸摸来此的武林人物的底儿。

  故此,等小龙一走,立刻关起门来养息精神,一心只想着捕蛟服脑的方法,
倒将那日夜挂怀的心上人忘了。

  府小兰住在他的隔壁,在房内梳洗已毕,听见小龙说要上街,便也想去,出
来一看,粟雄的房门已关,便不叫他,迳自随后出店而去。

  街上,此际人群熙攘,除却屋檐下逃乞的难民之外,数人劲装短打,一望而
知,是江湖武林人物。

  府小兰三脚二步,赶上小龙,与他并肩而行,道:「龙哥,你出来做什么?
想到湖边去看看吗?」

  小龙瞥见她跟来,答非所问的道:「哇噻!粟兄呢?」

  府小兰白了他一眼,佯嗔娇声道:「管他的,谁知他在搞什么鬼?我在问你
怎么不回答我啊!」

  小龙看看道路两侧的难民,恻然说道:「哇噻!我是见这许多难民可怜,出
来看看,看有法子救济没有,你想可有什么法子吗?」

  府小兰听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与致诚,亦觉恻然不忍,但心中却说:
「你怜惜人家,谁来怜惜你呢?难道你受人冷眼,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二人默默前行,不多时已到了镇头。

  府小兰见不远处,有座林木稀疏的土岗,便说道:「龙哥哥,咱们到那上面
去看看好吗?」

  小龙点头答应,不多时已抵土岗顶上。

  小龙目力特佳,此际纵目向西南一望数十里外,巢湖烟波千顷,一平如镜,
近岸村落处处,多半已屋倒墙塌。

  这时,虽正值晚炊时候,却不见有一家升起炊烟。

  小龙心中惨然暗叹,斩蛟除害之念忽的升起,比前大为坚定。

  皆因,小龙想来,这蛟出现已近数月,官府无能,不足为奇,为什么这么多
武林人得知消息,到今天还不下手?

  抛开取宝之念不谈,武林侠义道中,也不该见义不为,坐视这些无辜百姓,
挨饿受害,有家无归啊?

  府小兰也望见巢湖,波平浪静,毫无紫金蛟的影子,奇怪的问小龙道:「龙
哥哥,怎的看不见恶蛟出现嘛?」

  小龙莞尔一笑,心想:「哇噻!我怎么知道。」嘴上解说道:「这蛟出现,
大约有一定时辰,现在怕还未到吧!」

  府小兰追了一句:「是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这问题小龙可真的不知,方想照实回答,突闻得左侧树林内枝叶簌簌作响。

  心中一动,疾捷一掠,穿林过隙,奔到那发声处一看,触目处树上横枝间,
竟吊看一人。

  那人想是有心上吊,但上吊的滋味,可不好受,故此,在死去刹那,手足不
由乱颤,一旁树叶,因此便发出轻微不断的声响。

  小龙目光扫处,瞬息间,功集一指,抖手一弹,丈外吊人麻绳,应指而断。

  府小兰这时掠来,见状「哎呀」未叫出口,小龙双臂一张,已将那人接住了
放在地上。

  小龙迅速运掌,在那人胸前一阵揉搓,随后抓起来,在背上一拍,「哇」的
一声,那人吐出一口浓痰,回过气来。

  府小兰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对小龙救人手法之快捷灵敏,又佩又奇,皆因
适才那一弹指。

  到如今,她还在惊讶,怎会将一根那么远的麻绳弹断?

  那人上吊不久,经小龙推宫过穴,已然回醒,除部脖子上绳痕宛然,喉部疼
痛之外,已与常人无异。

  故此他睁眼一看,见自己未死,身边站着位奇丑少年,与一位美如仙女一般
的少女,心里明白,这条命是被人家救的。

  于是,他翻身跪倒,叩头谢道:「小人承二位恩人救活……」

  小龙一把将那人拉起,阻他叩谢,道:「哇噻!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兄台
何足挂齿,只不知何事为难,竟出下策若能见告,在下不才,定当薄尽棉力!」

  那人被拉站起,闻言心中感激不已,但看看小龙一脸病容,一身穿着,长叹
一声,道:「恩公心意,小人万分感谢,只是,唉……」

  言下之意,大有不言也罢,说来徒乱人意而已之概。

  府小兰性子急,最不耐看人家吞吞吐吐,见状一气,嗔声道:「你这人怎么
啦!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听听,就不行吗?」

  小龙怕府小兰之言,刺激着人家,又想寻死,忙柔声劝说道:「别急,兄台
先坐下休息一会,哇噻!有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即使帮不上忙,代
兄台想个主意,还总是可以的!」

  那人见小龙语态诚恳,依言坐在一块青石头上,望了望府小兰,却对小龙说
出了一番遭遇。

  原来那人姓王,名敬实,乃是个老实的商人。

  在这个夏阁镇上,开了家粮栈,平日贩卖粮食,有时也将栈房租借给别家,
作存放粮米之用。

  数月之前,巢湖里出了蛟龙,每日午夜,上岸杀害人畜,闹得湖滨居民,非
死即逃,多不敢再耽在湖边家里,枉送性命。

  这些人,多半是贫苦渔夫,朴实农人,家中虽不致贫无立锥之地,却都无多
大积蓄。

  这一次逃难,初时尚有钱过活,日子一久,积蓄耗光,又不敢回家园,却不
得不设法生活。

  其中有些农人,平日与王敬实有过交易往来,深知他慷慨豪爽,乐于助人,
便来与他商借粮米,立契将来加倍奉还。

  王敬实见人家穷困无助,善心触动,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那知,善门难开,这消息一传出去,一干不识的农人渔夫,接踵而至,声言
甘愿按此方法,借支粮食。

  王敬实自己的本钱不大,存粮也极有限,仓房里囤积着粮食,却不是他的。

  他便出头找一家最大的存主商量,是否也愿意作这生意。

  那位存主,先时倒也慷慨,不过是怕麻烦,不愿亲自料理,他嘱咐王敬实,
全权办理,只要是附近灾民,愿立字据,便可以如数借予。

  王敬实心中大喜,回去开了仓栈,办理手续,不到几天,便抢借一空。

  谁料想,那存主别有用心,等王敬实将字据送去之时,竟不认帐,硬说王敬
实盗卖他的粮食,非要他如数偿还不可。

  王敬实一听之下,恍如是骤闻晴天响雷,只惊得面无人色。

  左思右想,都是绝路,与其吃官司坐牢而死,到不如自尽痛快,故此,当债
主一再紧逼之下,竟然真跑到这土山上来,上吊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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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小兰听罢,顿时粉脸变色,一跺粉靴,嗔道:「喂,你快告诉我,这是什
么人如此没心没肝,今晚我就去杀了他,看他还问你要粮不要!」

  王敬实闻言一怔,心说:「这姑娘是干嘛的,这么凶,开口就说要杀人,你
你能吗?」

  小龙见他不但老实,且还有侠义之风,略一思索笑看先劝府小兰,道:「哇
噻!兰妹何须与这种利欲俗人,一般见识!他既然要钱给他点银子不了结了?」

  府小兰与小龙半月相处,不但深深了解他的为人,处处为别人看想,仁义宽
厚,同时,也免不了受到陶冶,稍稍改变了若干世事看法。

  故此,她闻言不但未再发作,反而接口问道:「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哪?」

  小龙展颜一笑,道:「兰妹妹过去不问我携带珠宝,做何用途吗?哇噻!现
在我告诉你,我携带目的,也正是为此。」

  府小兰忆起半月前,故意严厉追问小龙之事,「嗤」的一笑,又白眼相加,
不信道:「你骗鬼,我就不信你是神仙,能预先算出今天这事!」

  小龙哈哈大笑,府小兰佯嗔跺脚,追问道:「笑什么?笑什么?我不信就是
不信啦!哼……」

  小龙见状,长笑更甚,气得府小兰更是不依,举手要打,方才止笑解释道:
「哇噻!我虽然不会预卜先知,却晓得江湖之上,必须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如今
王老板为救别人,反害自己,我等岂能不助……」

  王敬实在一旁察颜观色,从二人语气中听出,二人均有意相助还债。

  心中大喜,「噗咚」跪倒,叩头道:「恩公高义,王敬实感激不尽……」

  小龙忙将他扶起,面色一整,道:「王老板,在下为你还债,可是有一个条
件……」

  王敬实会错意思。只当小龙也像他一样,意有图利,不等小龙说完,便即插
言道:「恩公放心,王敬实决非无义之徒,恩公但能为小人解得此围,他年定当
加倍奉还。」

  小龙微微一笑,道:「哇噻!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我是说,想合伙与王老板
做个生意,不知王老板肯不肯答应!」

  府小兰在一旁纳闷,不知他捣啥鬼,正想动问,却听小龙又道:「适才在下
考虑,王老板借粮立据之法,虽然冒险,想那受惠之人,必不会忘恩耍赖,日后
稍有办法,亦会加倍奉还。在下有珠宝颇丰,却毫无用途,今付于你,携去大城
变卖,以钱购粮,运返此处,一者可以还债,二者所剩借于灾民,一年之后,但
若巢湖蛟死,地方太平,民返其业,你我岂非亦可同获薄利?」

  王敬实可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有这种人,比他还傻,他一时怔视看
小龙出神,不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小龙心知口说无凭,便道:「哇噻!王老板如已复原,请随在下前往客栈一
行如何?」

  王敬实怔怔的站起身来,点点头答应,心中封还有些嘀咕,猜测小龙之言,
是真是假。

  三人入店,小龙取出一个革囊,倒出一堆金子,与珠光耀目的珍宝。

  王敬实一生也未见过,这么多宝贝,顿时惊得怔住,好半天揉揉眼睛,认清
金珠无误,方才有些信了。

  小龙数也不数,统通又装入革囊,递将过去,道:「这一些,大约能值几万
两银子,王老板你拿去自由运用吧!」

  王老板可傻了眼,那敢去接,呐呐道:「爷,这,这些可不止几百万,我,
我……」

  小龙莞尔微晒,道:「好,几百万就几百万,你拿了去,岂不可以买来更多
粮食?你要晓得,这附近灾民,为数甚多,少了岂能够吃?何况即使巢湖恶蛟,
今夜即亡,百姓家业房舍,用具都已损坏,又岂能立时生产?故此,即使粮物不
缺,百姓亦必缺少用具。你现将此物拿走,一方面购粮施借,另方面,亦不妨借
出现金,让他们购买器具,如此,用器不缺,吃食无匮,农人始可种田,渔夫方
可捕鱼,而你我方有收帐取利啊!」这一席话果有道理,但王敬实忠义笃厚,仍
不敢贸然受此巨金。

  小龙譬解再三,王敬实惊异稍煞,方恍悟言道:「大爷菩萨心肠,立意为一
方民众,解救疾苦。那里是想图利,今既看得起我,王敬实岂能推辞!从此以后
我王敬实当本大爷心意,为大爷完此心愿,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五雷击顶!」

  小龙见状,心中大喜,轻拍王敬实肩背,笑道:「哇噻!王兄仁厚无欺,心
慈任侠,兄弟无限敬佩,实言相告,兄言实得吾心,从今而后,但愿王兄能放手
作去,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义之所在。利所不计唯须做到,妙无痕迹方好!」

  王敬实喏喏以应,突然想起,尚不知小龙姓名来历,忙即询问。

  小龙随便用了个化名,致于来历行踪,则道:「我与好友二人,漫游至此,
并无一定住所行止。王兄但本无愧初衷,放手去做,小弟便不过问,将来暇时,
或再前来,王兄切不可念念于怀!」

  王敬实听了虽然惊奇,却知此人,已不可以常理度测,所谓「天下之大。无
奇不有」,这人,可正是奇人之奇了!

  小龙与他再谈数话,见天已不早,便送他出室。

  临别,王敬实方才想起,道:「小人世居于此地,店名『利名粮栈行』,大
爷明日无事,请到镇右店中,让小人作东,略申谢忱,稍尽地主之谊如何?」

  小龙推却道:「兄弟明日有事,一早或即起行,作东之事请免,下次来时,
再行叨扰吧!」

  王敬实一听,立即泪光荣眸,跪倒叩别道:「恩人大德,万家生佛,奇人奇
行,小人不再言谢,惟祝上天保佑恩公吧!」

  说罢,也不等小龙回答,迳自爬起身来,扭头而去。

  小龙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心中快慰,识人无差,知道他此去必然出尽全力,
代替自己济救灾民。

  府小兰在一旁注视看两人行动,一语不发,对小龙一掷万金,而不改色的风
度,大是倾倒!

  过去,府小兰对他的奇丑面色,所起的轻视与怜惜,此际想来,却不但深觉
惭愧,更还认为,他的伟大的人品,竟可爱可佩得盖过面容可憎的程度,数十百
倍。

  一刹时,盯看小龙,只觉得他,似在不断的增长涨大充塞了她的整个芳心,
也充塞了这整个房间。

  她不由自主的呐呐而语,但,除却双唇的嚅动,却似发不出什么声音!

  小龙被她的如醉如痢的神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她那双明媚的目
光中,射出来一片崇敬爱慕的柔和光辉。

  这是怎么回事?小龙忍不住出声唤道:「兰妹!」

  那知,兰妹语音未落,府小兰陡似猛吃一惊般吓了一跳,便又陡的柔唤声:
「龙哥哥。」霍的向小龙怀中扑来!

  小龙一见,本想闪开,但府小兰一扑之式,既疾又猛,煞似乳燕归巢,若不
接住,誓必会让她跌上一跤!

  无可奈何,小兰双臂一张府小兰一下投入他的怀内,玉臂拥抱住他的脖子,
螺首却垂俯在他的胸膛之上,只闻得娇喘急促,也不知是悲是喜?

  小龙心中可真个为难,双臂虚空张看,不知如何是好,尤其心中,理智与感
情激烈交战,一时竟也不分胜负。

  在理智上,小龙一直将府小兰视为粟雄的心上人,平常在粟雄的表现上,也
确可证实此点。

  故此,无论是处在朋友立场,或是自居于君子地位,他应成人之美,保持不
夺人之所好的风度。

  何况,在小龙心中,已然有了一位恩深似海,义重如山的苏婷婷,爱看他,
而亦被他所爱看呢?

  半月相处,虽有粟雄同行,但是感情敏锐的小龙,却能时常觉得,府小兰对
他的好感,正在逐渐加深。

  他了解,她对他所以会好,起初是由于可笑的好玩心理,这种心里,乃由于
他的奇丑的内心所引起。

  但是当府小兰发觉到,他的内心,并不如外表丑恶,则不禁泛起了不平的同
情之意。

  小龙亦知道,府小兰之对于他,遂渐在转变,由怜而演变成爱。

  这种爱的转变现在这片刻前,或许府小兰自己都不晓得,她只是顺看自己情
绪的自然发展,却从未用心思去体察考虑过。

  但小兰冷眼旁观,感情上却不禁有些儿沾沾自喜。

  故此,当府小兰此刻,自动的投怀送抱之际,倘在感情上真有些受宠若惊。

  那阵阵的处子芳香,那软绵绵玲珑玉珑,直刺看他的官能感觉,时时发生看
某种冲动,只是,这些外感刺激,尚可遏阻,但那纯洁少女的信托爱怜与奉献,
又怎么能忍心予以刺伤与辜负呢?

  小龙几次忍不住,意欲合拢那悬空的双臂,但几次却又被对朋友之义,与对
苏婷婷之情,阻遏忍住。

  终于,让理智获胜,他双手轻扶着府小兰的香肩,缓缓推开她。故意装糊涂
道:「哇噻!兰妹妹,你怎么啦?」

  府小兰一时情感激荡,投入小龙怀内,芳心充满了爱悦与盼望。

  那一刻,府小兰再也不觉得小龙丑陋,正相反,她觉得他竟有无比的美丽!

  尤其,当他听到小龙的心跳,感觉到小龙的体温之时,一种奇妙的温情,充
沛了她的全身。

  她似乎嗅到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而更加意乱情迷。

  她彷佛觉得,自己在刹那间变得特别的软弱,她须要扶持与保护,她第一次
产生了需要依属的感觉。

  但,可恨的,小龙竟然不懂?小龙竟然在她最需要荫庇之时,将她推开。而
且还问出这种麻木的话来!

  府小兰深深觉得,自己是被屈辱了!「嘤咛」一声双手掩面奔出门外,留下
的小龙,暗暗叹息!

  她奔回自己的房间,迅速的关上房门,倒在床上啼哭。

  她伤心极了,像一切失恋者一般,在那一瞬间,愤恨极了,她恨不得毁去世
界,与她自己!

  但,府小兰是聪慧的,往昔,由于环境的优裕,有求必应,使她忽略了运用
心思,此际,当挫折来临时,她的倔强的性格,迫使她用心去分析原因,并决心
于予克服。

  渐渐的,激荡的情绪平静下来,她趴在床上,平静气的考虑分析。

  接下小龙与府小兰这一对青年男女,各怀心事不说,且说苏婷婷姑娘自龙弟
弟离开了虎牙屿之后,真是愁肠百结,茶饭淡味。

  不久,李七父子回来了,向她述说当时围州岛情形之后,更是耽心不已,赵
妈妈瞥见这种情形之后,更加痛惜。

  于是劝地出去走走,一来可以疏散一下忧郁的心情,二来在江湖上历练一番
再来或许与小龙不期而遇。

  苏婷婷在赵妈妈苦口婆心安慰与安排下,离开了虎牙屿。

  走了两三天,才走到平坦的大地上,这位成长在海洋之中的少女,第一次看
见了美好的城镇和田园,果然心情开朗了不少。

  这天,来到一个大的城镇之中,向别人一打听,这里叫做平原镇,是一个水
陆的码头,人口也特别的多。

  南来北往的客人,大部份都聚集在这镇上交换货物,客栈也特别多。

  苏婷婷在镇中走来走去,四处观看,加上他的好奇心,往往看一件事物,都
要花费一些时间,慢慢去推想。

  这样随走随看看,沿途游玩看,她心中在想书本上说的花花世界,如今看起
来这个世界,真个是花花世界了,包括了人和物,每一件事都十分美好的!

  苏婷婷贪看风景,就顺看一条河流走了下去,将近黄昏时刻,夕阳快要落山
了,河岸的山边上,那些牧牛的孩子都牵看牛,在河边饮水。

  男的牧童共有十多个,其中最大约有十八九岁,小的也有十二三岁。

  这些牧童们坐在河边,互相的嬉笑看,脸上一点忧愁也没有,苏婷婷看了这
一美丽的景象,心中的感受特别多,这是在虎牙屿难得看到的情景。

  等到这一群牧童离去之后,她看看满天的晚霞照红了这一遍山谷,一面看一
面向前走着。

  蓦地,忽然想起还没有找到客栈,于是,足下一紧,立即快奔而去。

  走看走看,正接近那块水草地之际,突听水草地附近传来一阵喝吃声,立即
放缓步子。

  忖道:「可能是武林中人在打斗呢!」

  她立即悄悄的移向那块水草地。

  她隐在草丛中朝外一看,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手持一对双股剑,一奔咽喉,一
挂小腹,猛袭向一位中年文士。

  势猛力足,锐不可当。

  苏婷婷不知孰是孰非,不便插手,故先看一阵再说。

  眼看看红衣少女连人带剑一下子已经砸到中年文士的身上时,苏婷婷几乎想
出手去抢救。

  那知,中年文士朗声一笑,右手五指猝张,向外隔空虚接一掌。

  红衣少女低「唔」一声,立即倒卷退了回来。

  落地之后,身子一阵踉跄,两眼发花,金星直冒。

  此际,突然走出另一位少女,怒叱一声,掌中抖出一条软鞭。

  「哗啪」声中,软鞭的鞭头好象是寒夜中的一点寒星,疾风一缕,透向中年
文士前额面门上点了过来。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右手条翻,好似反掌折枝一样,随意的一拿一捏,便已
把软鞭握在手中。

  中年文士冷叱:「去!」

  软鞭「嘶嘶」一响,只见红衣少女的身子,突然直翻起五六丈高,直接向地
面上横摔下来。

  这么高摔下来,怕不筋断骨折才怪。

  突听一阵「哔啦」水声,由水中跃出一条人影。

  好快的身法。

  好迷人的胭体。

  只见她娇滴滴,轻飘飘的往地面上一落,双手往高空一举,不偏不倚,正好
接住了红衣少女落下来的身子。

  落下的身躯,加上落下来的压力接在她的手上,宛如稻草人般的轻若无物,
苏婷婷由衷的暗喊一声:「好功夫。」

  只是,一看这少女,却又羞红了脸。

  原来,这少女未着寸缕,那雪白的肌肤,高耸的双乳,平坦的小腹,乌黑的
「丛林」,圆耸的臀部……

  尤其是,身上的水渍顺看桃源洞口那两片殷红的赤贝往下滴落,真是「哑巴
子看见娘……没话说」。

  再看看那中年文士,此刻似乎瞧怔了,呼吸也急促起来,苏婷婷又不禁暗骂
声:「老不羞!」

  裸体少女将红衣少女放在地上,接过另一位红衣少女递过来的一袭蝉翼红纱
缕,旁若无人的穿了起来。

  中年文士吞了口口水,喝道:「你是谁?」

  「格格,神手书生,奴家默默无闻,不提也罢,你一见面就出手伤人,辣手
摧花,奴家救人,难道救错了吗?」

  「嘿嘿,姑娘,你可真见闻广博哩!大家心里有数,迟早这笔帐总是要算。
既然碰上了,就提前亲热一番啦!」中年文士说完,嘿嘿连笑,缓步走了过去。

  裸体少女披上那件纱缕,不但没有遮住「部位」,反而增加了一身忽隐忽现
的撩人神秘美感。

  她格格连笑,双臂一张,似饮投怀送抱。

  中年文士原本具有戒心,此刻见对方毫无敌意,心神一松,双臂一伸,就想
搂住她。

  蓦地……裸体少女将头部一甩,左右耳根的那对金坠子。疾射向中年文士面
门,长发卷向颈脖,同时,右掌疾攻向对方胸腹之间。

  乍看的秀发飘舞,居然暗含杀人妙看,这是谁也没有料到。

  中年文士刚闪过那对耳坠子,只觉胸口一疼,闷哼一声之后,捂着胸口向后
疾飘。

  半裸少女身形有如电闪,双掌连挥,一口气攻了一十八掌。

  中年文士之所以落败,完全是见色起意,否则,也不会受如此暗算。

  此刻,身负重伤,一见对方疾攻而至。

  怒吼一声,边闪边挥掌拒敌,「砰!」一声,他再度中了一掌。

  身子立即朝手持软鞭的那位少女身前扑去。

  鞭影一闪,鞭头立即射入他的后背「命门穴」!

  他惨叫一声,胸口又中了两剑,疼得他怒吼连连。

  另外两名少女手持长剑,疾扑过去,展开狂攻。

  不到盏茶时间,中年文士双臂均被削断,怒吼一声,身子一纵,正欲逃去,
黑影一闪,软鞭已圈住他的右腿。

  「砰!」一声,立即摔了个结结实实。

  那两柄长剑也同时穿胸而过。

  他刚惨叫一声,那手持双股剑的红衣少女,已削断了他的双腿。

  半裸少女沉喝道:「走吧!」

  说完,拾起耳坠子,边系上耳根,刹时间消失得无踪无迹。

  苏婷婷目睹这场屠杀,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原谅自己,以四对一,以众击
寡,实有失武林传统道义。

  但是,她又宽恕自己,这是中年文士咎由自取,谁叫他见色起意,才落致杀
身之祸呢?

  这一耽搁,已是暮雾笼罩。

  苏婷婷一急,就顺看河流往下游走去,她施出轻功疾驰,一口气走了四五里
路,朝着前面有些灯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虽然天色已患了,也只是刚刚上灯的时候,乡间的居民大部份已经用过了晚
饭。

  苏婷婷走到村前一看,约百馀户人家,有的人家吃过了晚饭,正在门口和邻
居们聊天。

  这些村人一看,来了一个金发碧眼姑娘,又背看一口宝剑,大家都很惊奇的
对着苏婷婷看着。

  苏婷婷一见这些人聚了过来,也走向前去。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问道:「姑娘,天已经黑了。到我们
村子里来,是不是要找孙大娘呀?」

  苏婷婷暗想:这人怎么问我,是不是要找孙大娘?看来这位孙大娘极有可能
是武林中人。

  于是,苏婷婷笑看说道:「大叔,您怎么知道我要找孙大娘呀?」

  那人笑道:「一看就知道嘛,我们村子里,只有孙大娘是位侠士,虽然她是
个妇道人家,可是这周围二三百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姑娘虽然异于我们,但
却是侠女打扮,所以我们猜想一定是寻找孙大娘的了。」

  苏婷婷心想:「寒门出公卿,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想不到这村中,竟有这
等侠士涵居。反正我是找住的地方,既然孙大娘是一位侠士,我不妨将错就错,
去看看这位孙大娘,顺便结识,打探一下武林各派形势!」

  于是,微微一笑答道:「我正要找孙大娘,因为赶路,所以走得天都黑了,
孙大娘居处,可否指引一下?」

  那男人道:「可以,姑娘请跟我来,走这里转过去,第三家就是了。」

  苏婷婷跟在那人身后,果然不错,一会儿,就到了。

  出来应门的,是一位老者,年约六十开外,问道:「是谁呀?」

  那人笑道:「老朱,有一位姑娘要找你们家孙大娘哩!」

  说完,就回身走了,苏婷婷对看老朱微微笑道:「是我冒昧,想见大娘。请
管家代我禀告,就说苏婷婷求见!」

  老朱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姑娘请进来吧!我去告诉孙大娘去。」

  苏婷婷走了进去八四下一看,地方虽然不算大,布置还是很有气派的,虽然
没有珍贵摆饰,可也不是一般平民人家。

  不一会儿,随老朱出来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妇人。

  苏婷婷一看,只见这妇人,七分姿色,还带看三分冶荡,心想:这位大概就
是孙大娘了。

  她一出来,就对苏婷婷上上下下打量,半晌问:「姑娘,你是要找我吗?」

  苏婷婷一见孙大娘,就没有好感,觉得这女人并非正派人士。

  但想到自己不过借宿一晚。明早就走,地也就坦然道:「我是路过此地,听
得大娘大名,特来拜访!」

  孙大娘笑道:「不敢当,姑娘请随我来,我们谈谈!」

  苏婷婷随看孙大娘一同到了后面客厅之中,两人坐了下来,孙大娘问:「姑
娘尊姓芳名?」

  苏婷婷道:「我叫苏婷婷,是由平原镇到此,一路贪看风景,错过宿头。」

  孙大娘截口接道:「出门在外,那有顶着屋子赶路,姑娘若不嫌弃蜗居简陋
就在这里住宿好了。」

  苏婷婷又忙谢过。

  孙大娘又道:「姑娘一身劲装打扮,又背看宝剑,一定是位侠女了,但不知
是那位名门高足?」

  苏婷婷道:「大娘太夸奖了,家父是位镖师,小女子也只是跟看随便练练,
会一点皮毛而己,倒叫大娘见笑了。」

  孙大娘没有再问,立即看人备上晚餐,同时叫人收拾妥了房间给苏婷婷住。

  苏婷婷大概了解了这个家,除了老朱和孙大娘外,还住了三个女人。

  一个叫赵丽娘,一个左碧霞,另一个叫尤柳红,这三个女人都只有二十来岁
和孙大娘相处得如同姐妹般。

  夜里的天空中。既无月色,也无星斗,她和这几位女人闲聊了一阵之后,就
回到为她安排的房间。

  由于她对孙大娘印象不佳,所以不动声色的,就回到自己的房中。

  也没点灯,坐在窗前,向院中看看。

  不一时,就看到一条黑影,由花丛中跳了出来,直奔孙大娘窗下。

  苏婷婷一式「燕子穿帘」跃出窗外,反手将窗门掩上。

  她悄悄掩至孙大娘房间的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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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室内,灯火辉煌。

  赵丽娘和尤柳红也在坐,苏婷婷看了一看,这不速之客身体长得很健壮,可
惜的是相貌不够英俊。

  只听孙大娘道:「老李!早晨来了一次,为什么又跑了?」

  老李应道:「昨天就碰了『花丛恶煞』吴有用,他跟我斗了半天,结果打不
过我,就用死缠活缠的,老是跟看我,今早我到这里和左姑娘说了一句话,马上
就走了!」

  孙大娘笑道:「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斗,又没有什么仇恨何必老是打闹嘛!」

  老李道:「反正你清楚,我也不要说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我都不喜欢和他
在一块!」

  此刻,左碧霞端来了酒菜,四个人坐一桌吃了起来,看来,他们是事先就有
约定。

  老李和孙大娘坐在一起,孙大娘的眼中流露看动人的春意,对看老李一直瞧
看。

  老李当看那三位姑娘的面。就伸手在孙大娘的奶子上,摸起来了。

  苏婷婷看看孙大娘,只见她笑咪咪的,一动也不动,让老李轻揉抚摸。

  老李摸了一阵之后,就对赵丽娘说道:「丽娘!好几天都没和你亲热了,快
过来,帮我倒杯酒。」

  赵丽娘连忙走过去,拿起酒壶就要倒酒,老李一把抓住她把她放在大腿上,
同时用手在赵丽娘的屁股上摸起来了!赵丽娘娇笑道:「死老李,就是喜欢摸人
家屁股!」

  孙大娘笑道:「因为你的屁股又肥又嫩,所以死老李特别爱摸。」

  老李道:「你的更好,可以前后插花,好动人的。」

  孙大娘格格笑道:「你要死了呀?怎么把弄那事的事情,也说出来嘛!」

  左碧霞笑道:「大姐的屁股,老李最喜欢啦!」

  尤柳红打趣道:「你不要说大姐了,你的被老李搞了一下,还没有『推杆进
洞』,就开始像杀猪似的叫起来。」

  赵丽娘接道:「就是嘛!她还要我帮她擦药哩!」

  左碧霞不依道:「你们两个怎么说我丢人的事嘛?小心我会整你们的。」

  苏婷停在窗外听得脸红心跳,暗想:这地方,原是藏污弄垢的「淫窟」。

  这时,尤柳红就走到老李面前,把老李的裤子拉了下来,用手把那话儿,像
捉「鳝鱼」似的拉了出来。

  赵丽娘笑道:「你们看,老李笑这东西像水蛇一样,软绵绵的。」

  苏婷停在窗外,对着老李那话儿瞄了一眼,见那东西被赵丽娘一摸,就翘了
起来。同时左柳江也过去用手在老李的蛋子上揉了起来。

  孙大娘一看,格格的浪笑道:「你们两个把老李的东西摸硬了片怎么办?」

  赵丽娘道:「摸硬了,大姐就可以」开工「出货了。」

  孙大娘笑道:「老李,等会儿跟丽娘来一次」后挺花「,让她舒服一下!」

  老李道:「还说呢!上次说了半天她才愿意,一弄就鬼叫连天,还是你的够
劲!」

  孙大娘笑骂道:「死老李!死老李!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整你了!」

  老李笑:「好心肝!你来整好了!」

  孙大娘走过去,就替老李宽衣解带,轻轻的按捏他的那根又挺的「玩意」,
嗲声声道:「丽娘,把椅子摆一摆!」

  说完,自己立即匆匆剥光了衣服。

  老李面对这个「三十如狼」胃口奇大的女人,只有采取以静制动,以「时间
换空间」的策略了。

  他的手指已「涉水」入幽「巡视」了。

  不一会,三位女即已把椅子拚凑成一列,尤柳江抱看枕头和被褥,迅速铺在
椅子上面了。

  老李嘿嘿笑道:「大姐,你可员会设计新花招,它叫什么名字?」

  「格格!这叫『开山揖盗』!」。

  说完,身子一飘,上半身躺在椅上,双腿朝椅臂上一拦,悬空的骚幽立即门
户大开。小泉顺看臀沟一直往地下滴着。

  「嘿嘿!好一招『开山揖盗』,小偷却不敢进去哩!」

  「格格!丽娘,强迫『中奖』!」

  赵丽娘格格一笑,双手按着老李的臀部,嗲声道:「死老李!在这节骨眼上
拿翘!」

  说完,往前一推!

  老李早已瞄准了孙大娘的「活靶」,顺看赵丽娘这一推,提早了扣扳机。

  「啪!」一声,那「玩意」立即命中目标。

  「啊!格格,神射手,真是百步穿杨。」

  孙大娘的大屁股就像磨坊的磨盘一样,随看磨轴疾转起来。

  老李那「玩意」毫不畏惧的在旋转不息的磨盘中杀进杀出,将一股豆汁辗磨
得往外直冒。

  孙大娘彷佛是饿坏肚子贪吃的小孩,双腿紧揽看那椅子的椅臂,拚命的旋转
看骚幽,迎合着老李的抽插。

  紧紧抓住椅子脚的尤柳红与左碧霞,几乎已经抓不牢了,那椅子的晃动,使
她俩咋舌不已!

  「丽娘……用力推……格格……爽歪歪……真好……可惜……抓不到那节骨
眼的地方……真要命……痒死了……」

  丽娘果真用力的推动老李的臀部,一声声响亮的「啪……」声音,就像巨浪
击岸似的响了起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五人都已全身湿透了。

  蓦地……老李突然两手抓住孙大娘小腿往上一提,「叭」的一声,搭在自己
的双肩,孙大娘此刻除了两肩着陆,其馀部份全部悬空了。

  老李变成一具「重型榴弹炮」,对准那块「口」展开密集的「炮轰」了。

  孙大娘只觉得全身被轰得一阵阵酥软,情不自禁地叫道:「天!天呀……好
酸……死老李……好酸喔……酸死我了……」

  老李一见击中「要害」,心中大喜,立即全力「猛轰」,一时「啪……」及
「哎唷……哎唷……」之声响个不停。

  战鼓频敲!

  战云密布!

  半个时辰之后,孙大娘一声尖叫之后,瘫痪了。

  老李双脚一点,站在地上,双手搂看孙大娘的丰臀狠命的摆动。

  孙大娘是「扛上开花」,美上加美,那哎唷的叫声已经细若游丝了,那对桃
花眼爽得骚成一线,全身汗如雨下。

  丽娘方才充当「炮架」,半个时辰之久,此时,也累得无力倒在地上。

  老李灵机一动,立即移转目标到赵丽娘的身上。

  一阵「嘶……」声中,赵丽娘已经变成光溜溜的了。

  老李一把提了过来,将赵丽娘背脊朝天,安放在孙大娘眮体上,「啪」一声
那「玩意」立即完全顶进了岔路了。

  一阵疾痛,立即使赵丽娘「哎唷!」怪叫起来:「要命啊,死老李,你搞错
啦!哎唷!疼死我了!」说完,想转身欲推。

  老李「嘿嘿」一笑,搂着她的细腰,下身疾速的「大敞门」挺动看,十来下
之后,居然也传出「滋……」之声哩!

  「格格,要命……真要命……该插的……不插……不该插的……却猛插……
哎唷……真要命……」

  尤柳红听了那「滋……」声音,好奇的凑近一瞧。

  只见小猫咪嘴里流出来的口涎,完全在老李那「玩意」上面,随着它的抽插
一直塞入那个原本又窄又紧的后庭「好厝边」。

  怪不得它也会「滋……」叫个不停哩!

  老李那个窄紧「后厝边」连挺百馀下之后,只觉什为过瘾,嘿嘿一笑之后,
尽兴的往外一抽。

  赵丽娘还没来得及问,老李一式「隔山取火」狂插起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丽娘这几个女子都受了孙大娘的熏陶,早已是成为
一匹「野马」了。

  此时,老李从「水路」进攻,解除了「旱路」威胁,立即开始还击!

  浪语呢哺,水声潺潺。

  春声淫笑。狂喘咻咻。

  一个是肉场老将。

  一个是善于驰骋。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老李在一个颤抖之后,才将速度缓了下来。

  赵丽娘正在欲死欲仙的边缘,见状之时,脱口叫道:「你……你不能……抛
弃我……你不能这样子……求求你……」

  说完,迅速将老李推倒在地上,双腿一跨,沉腰一坐。坐在老李身上。

  只见她鼻息咻咻,拚命的挺动肥臀!

  她口中频频叫道:「让我……死吧……求求你……」

  老李哆嗦得越来越厉害了,为了颜面,他运功苦撑看。

  「喔……喔……好……好爽……格格……爽死我……哎唷喂……爽死我了,
我……哎……唷……」

  只见她好似工人筑地基般,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疯狂的往下打桩。

  老李虽然是肉场老将,但经过漫长几个时辰的肉搏,禁不住全身的舒爽,闷
哼一声之后,闸门一开而泄……

  丽娘被泄洪一冲,居然叫了一声:「妈呀。」

  一阵剧顶之后,她也泄了!

  两人气喘如牛的搂在一起!

  苏婷婷宝剑已经出销,准备把几个狗男女一起解决。

  突然听到孙大娘一声尖叫道:「糟了!为了享乐,把正事儿都忘了,老李,
快把情况报出来!」

  老李喘息了一阵,始说道:「大姐不提,还真乐而忘了任务,最近宫里发生
了几件惊人的事,但有喜也有忧,喜的是本帮仇人已去其二,仅剩下高逸于梅凌
霜。」

  「忧的是最近武林出现一个面色莒黄。而且有两块黑疤的丑少年,似乎专门
与本帮作对,天欲宫的『车前四凤』被击毙两个,少宫主也被救走了。」

  「所以,宫主与大帮主已颁下『诛杀令』,本帮本宫弟子对叛徒柳小倩与丑
少年,应不择一切手段除去。」苏婷婷一听丑少年,心里不由一跳,她祸然想到
龙弟弟对她的诺言,在这一年中,行走江湖之时,就化装奇丑少年,试试到底有
没有人愿意理他。

  现在,这个什么宫,什么帮的要对付龙弟弟不利,她再也忍耐不住,更何况
这么人本能就是一群人渣。

  这一男四女在经过这样剧烈的运动之后,而且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如何抵
挡得住这么一只出押的雌虎,很快的便被解决了。

  但是,她忿怒中却没忘记丑少年的去向。

  当她知道丑少年已向巢湖方向参与除蛟行动时,就想到了龙弟弟的安危,顾
不了掩埋尸体,驾世骇俗,急急的奔向巢湖。

  且说:府小兰回到房中,首先第一考虑及的题目,便是自己的感情。

  她私心衡量,小龙与粟雄在她心上的分量。

  虽然小龙的外表条件,是如此的不足,虽然小龙从未对她表示过爱意,她却
竟处处维护他,像维护一个明知比不上人家的心爱宠物一般。

  她冷静的分析,对小龙的爱念,竟完全滋生于平日的怜悯,这意念,逐渐的
加重,轻悄得几乎不使她自己察觉。

  但当它成熟而突然爆发出来,却也令她自己无能为力了。

  当然,府小兰晓得,完全基于怜悯的爱,并不稳固,但是她对小龙的怜悯,
却并非由于他是真正的可怜。

  其实,与其说可怜,无宁说是可敬与可佩,因为府小兰发觉,小龙竟真的不
同于任何人,他是那么宽宏慷慨,从不向白眼相加的人们施行报复。又是那样的
温柔体贴,能够设身处地,为别人预留退后的馀地。

  但,他并不儒弱,像是那碧波千顷的湖海一样,于温顺中蕴藏看刚强!

  他不傲于身俱的莫测奇学,却也不为其丑而自卑。

  像这种不傲不卑,虚怀处世,慷慨待人的风度品德,又有谁能差可比拟?

  粟雄嘛,太骄傲也太自满,从那无事生非的行为中,便不难窥见他的自私。

  虽然,他的品貌,堪称无匹,但只是英俊的仪表,能代表什么呢?

  当然,他对府小兰的爱恋,是出自真诚的,但自从小龙出现,到今天晚上,
粟雄的一切优点,起码在府小兰的芳心上,是几乎全被湮没了!

  府小兰想到这里,娇弱的叹了一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继绩分析第三个问
题。

  这问题,是今后的行为方针,她觉得必须采取一些步骤。

  若按少女的尊严与骄傲,单凭小龙的木然与冷淡,府小兰说什么都不该再去
爱他!

  然而感情本就是奇妙无比的东西,它没有理性,也没有退让,何况府小兰生
性倔强,她不愿放弃,同时也不甘被人如此的冷落,她决心争取,那怕是争到手
后,再定取舍。也不甘这般的被小龙漠视。

  府小兰是一个聪敏的女孩子,她早猜到:小龙一直将自己视为粟雄的情侣。

  府小兰若要引起小兰的爱火,则必须先让他了解自己对粟雄毫无情意方可。

  这一点,极为难办,须知粟雄并无太大坏处,加以外貌俊秀,对府小兰一片
真情,站在朋友或任何一方面,都不该太令他难堪失望!

  若说真个一下子与粟雄反脸,无论如何,也非府小前之所愿。

  那么,该怎么办?才能不看痕迹的……

  府小兰考虑看这一点,心下十分难决!

  夜幕笼罩。

  大地落入了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深不见底。

  突然,外间传来二鼓的更鼓声!

  紧接看隔壁,粟雄的房内,传来一阵轻声。

  府小兰奇怪他这么晚为何不睡觉,她扑往窗边,往外一瞧。

  只见粟雄,捷如灵猫,自房中纵出,向店外窜去。

  府小兰芳心一动,赶紧提起案上的花篮,背上宝剑,也晃身扑出房外,同粟
雄奔去的方向追下。

  紧接着小龙房内,亦飘掠出一条黑影,恍如神龙腾空,快捷飘忽,一望而知
正是小龙。

  小龙心灵中极不平安,他的情绪,一直被府小兰的态度转变所困扰。

  他觉得自己该离开粟雄和府小兰两人,否则必会踏入纠纷与不义之中。

  他考虑多时,下定决心,在除蛟之后,即行悄然离开。

  他住在粟雄的左隔壁,粟雄的行动,同样也惊扰了他。

  他知道粟雄志在蛟脑,便决心暗中随去,相机助其一臂。

  黯淡的月光下,三条黑影,在一条相距各数十丈的直线上向巢湖方面疾掠。

  粟雄本以为村落中已无人烟,那知相距颇远之时,已瞥见村中隐有灯光。

  他已打听清楚,那紫金蛟多半在夜半出现,虽然它行踪靡定,不见得便会出
现在这附近。

  但是,平常百姓,何敢在这时暴露目标?

  粟雄这么一想,便猜知必有武林人借居那里。而借居目的则更是显而易见,
是为着取蛟脑而来。

  他心中一动,立即隐起身形,打量地势,悄悄的向有灯之处摸去。

  后面的两个人见状,亦学着他,一个个隐隐藏藏,欺近有灯之处。

  他摸近灯光显露之处,悄悄隐在一株高大的树木上,连目打量,只见下面乃
是一所渔夫之家,房舍不大,只是一明两暗。

  此际,那明间里,灯火通明,房中来位横眉竖目的劲装大汉,正在围坐两桌
席上,边吃边谈。

  场面气氛,均十分融洽热阔。

  另一边,府小兰正隐在屋后房上,她与粟雄遥遥相对,中间有一层屋脊。隔
挡了视线,故此,粟雄看不见她。

  至于小龙。则站在土墙外面,那土墙高与肩齐,故此他站在墙外,一伸头便
能自后窗中看入室内。

  他距离最远,但由于目力特异,视黑夜亦如同白昼,功力深厚,听觉锐利之
极,故此比粟雄更能看清听清楚。

  粟雄隐在树上,只见中央主位上那人,说道:「兄弟今日初临,既蒙各位款
待,心下十分感激,但有数点不明,不知那位可以分析一下,让兄弟了解当前情
况,也好想个主意,达成目的呢?」

  果然,那人语音方落,下手一人,立即哈哈大笑,接口道:「龚兄,你素称
足智多谋,号称『文昌诸葛』,这事儿当然少不得烦你出个主意!只是这一遭,
能人汇集,听说好几个有名怪物,息影多年,这一次也来趟这混水,实有令人头
痛。」粟雄暗自吃惊,想不到这里,还有许多纠缠。说话那人,虽不知是谁,但
那『文昌诸葛』,他却已早有耳闻。

  此人姓龚名人杰,成名黑道,已有廿馀年,掌中一对文昌笔精擅打穴,准,
狠,捷,辣,招式诡异。

  人更足智多谋,狡猾异常,兼之心黑手狠,实在令人不敢招惹。

  在江南一带,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代主人出坏主意,故此狐朋狗友,倒是
对他颇是尊敬。

  粟雄出道有年,很多江湖中消息事故。却极丰富。

  文昌诸葛龚人杰,微微一笑,坐了下来,道:「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俗话
说事在人为,凭我等兄弟,众人之力,我就不信斗不过人家……」

  他一语末竟,座中一人,哗然大吼,道:「对,他妈的莽飞矛就不信谁比咱
们强,他妈的,谁要来横里乱扰、他妈的莽飞矛,先给他妈的两枪!」

  外面府小兰,听见粗话,不禁粉面羞红。

  小龙莞尔晒笑,心知说话这人,虽然粗卑了些,确是个直性的毫爽汉子。

  粟雄可知这莽飞矛,亦是江南黑道人物,姓张名元,性虽鲁直,却有一身极
好的横练硬功,加以神力惊人。

  在鄱阳湖中立寨。与「八八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并称为鄱阳三
霸。

  文昌诸葛龚人杰,等众人情绪稍定,又复促间目前形势,那被称「王兄」之
人,说道:「说起这话,四月前兄弟孤山之下,出了只大蛟,将兄弟水寨内,船
只翻顶,还伤了不少兄弟。在无可奈何之下,将人员退守山中,一等那蛟出现,
便用擂石滚木对付。双方僵持半月,那蛟想是见无机可乘,便转移阵地,因出为
害。一时弄得湖中船只绝迹,无人敢来。」

  粟雄在树上听得真切,闻言恍悟,这人原来是孤山水寇,浪里蛟王占元。

  王占元,饮一口酒,又道:「兄弟见这蛟凶恶,在湖中乱闹,等于是与兄弟
为难,如不想法除去,山上这多兄弟止岂不是活活饿死。于是寻隙独驾孤舟,逃
出湖来,想找些武艺高强的哥们,帮忙将恶蛟除去。兄弟在怀宁一带,遇着了大
别山韦家兄弟,对他们一说,韦家老大,竟一口答应帮忙,孰料,他二人自不量
力,双双末斩了蛟,却让蛟吞了他们!」

  莽飞矛张元,静听半刻,这时忍不住出声,骂了句:「活该,报应!」

  王占元顿了一顿,又接看道:「不知怎的,这消息竟从此傅扬开了,黑白两
道不知名之仕,都纷集向附近。兄弟赶到鄱阳,邀请三霸,兼程赶返,此地情势
竟然大变。许多自称是名门大派的老不死,也显见踪迹。」

  「这还不说,最可气,黄山铁杖叟,竟还反客为主,午夜传柬,警告兄弟与
鄱阳三霸,不得下手屠蛟。」

  府小兰与粟雄,对黄山铁杖叟,均有耳闻,深知此老,功力高绝,性情怪异
介于正邪之间。

  王占元扫视室内,微微一笑,道:「那铁杖叟虽然厉害,却似有顾虑,几次
深夜下湖,均似被人故意扰乱,不能达成目的。铁杖叟一气之下,立即沿湖贴出
告示,详述紫金蛟用途,声言此蛟乃武林瑰宝,无主之物,应属于武林强者。且
明订七月十五日,白石山武技大会,会中较武,强者屠蛟取脑得皮,在此期前,
若有人敢妄自下湖,立杀无赦!」

  小龙在外面闻得,一算日子七月十五日正是后天。心中对铁杖叟大为不满。

  皆因,那紫金蛟虽是武林人珍视的宝物,却是这巢湖附近百姓的大害,它多
活一日,便多为害一日。

  侠义中人,即以救人济世为旨,为何不尽早设法除去,保留至今呢?

  粟雄的注意力,集中在设法屠蛟取脑,他此时考虑的,也是这一问题。

  府小兰的兴趣,却又不同,她是想象看白石山武技大会,一定热阔,她想,
后天非得去看看不可,否则,这等盛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室内诸人,可不会察觉外面有人窃听,话题一转,开始讨论到如何应付白石
山之会的事。

  粟雄的目的已达,不愿意再留,悄悄下树,向巢湖边上掠去。

  小龙也想离开,但见屋上的府小兰,尚俯在屋上,未有行动。

  便随手在墙上抓下一块土团,轻轻一弹,士团去若流星,一下打在府小兰头
顶屋上,发出一声轻响。

  府小兰闻声一惊,抬头四顾,瞥见墙外,小龙凝立在月光之下,正悄悄向她
招手。

  府小兰芳心一甜,俯卧的娇躯,猛的一弹,娇躯仍然平卧却疾捷飘向墙外。

  小龙目睹她卖弄此一身法,曼妙轻攘,恍如仙子卧云冉冉而降,心正暗赞,
却猛见她眉一皱,娇躯突软,似是真气不凝,即将摔跌一般。

  小龙猛吃一惊,双臂一张,掠身抢近,一把方将府小兰接住,耳中却突然听
得房内,有人喝:「什么人,来此窥探。」

  接看便听着:「唰唰」几声,似已有人追出房来!

  小龙不暇多想,双脚猛顿,飚忽没入黑暗中。

  小龙将府小兰一把抱在怀内,耳闻室内诸人,发声追将出来,心中一惊,只
当府小兰自房上飘下时,被人发觉,中了暗器!

  因此不敢耽搁,转身疾掠,向不远处一座树林奔去。

  王占元面对窗而坐,突然看到一条黑影,自屋上投向墙外。

  黑影在空中,速度又快,像是一只苍鹰。

  故此,王占元立即开口喝问,纵身抢掠出去,但并未施放暗器。

  众人虽无所见,却纷纷跟看纵出,抢上土墙,纵目一瞧,一片平原,不远处
野林耸翠,却无一丝人迹。

  那野林虽然密密的可以藏人,但两下相距,足有卅馀丈,轻功再好,也不可
能在这么短片刻内,藏进林去。

  王占元不由怀疑,老脸有些辣辣的不好意思。

  文昌诸葛龚人杰,迅速的在园中搜索一周,率先道:「咳,各位请回来吧!
来人功夫太高,这时想且走远!我兄弟还是商议正事要紧!」浪里蛟王占元心里
明白,龚人杰这么说为看替他找台阶下台,别人不知,心里可确信为真,心里头
不由都有些胆寒。

  小笼抱看府小兰抢入林内,低头一看,只见府小兰双目微闭,面色安详,不
但无丝毫痛苦表情,反倒像睡看了一般!

  想起府小兰平时性情,这阵子大概又是故意顽皮装作,心中一动童心大起,
伸手探入府小兰腋下一搔。

  这一着,果然灵光,只见府小兰「格格」一笑,妙目大张,纤腰猛挺,便欲
脱出小龙怀抱。

  小龙这一来更加证实,她故意放刁顽皮,见她怕痒,那肯这般轻易放过!

  双臂用力不放,左手更在府小兰腋下,抓搔不止。

  直把府小兰笑得,樱唇大开,脆笑如风中银铃骤鸣,绵长不断,双脚乱蹬乱
踢,粉拳更连连对看小龙的胸膛,槌打不休。

  小龙脚下并未停止,早已穿林而过。

  月光下,怀中玉人,脆笑娇态媚人,酥胸起伏,娇喘急促,阵阵处子芳香,
似兰似菊,扑鼻直入沁心入肺。

  此际府小兰,已笑得上气难接下气,低声软语乞降,道:「龙……哥哥,你
饶……过这……遭,下次……小妹……再……也不……敢……顽皮了……」

  小龙心中一荡,同时也心中一软,停手不搔,继续抱着她朝前飞奔,口中却
装着生气:「哼,念你初犯,尚知悔过的份上,权且饶过你一次,哇噻!下次再
犯,看我不让你笑个痛快!」

  府小兰自与他相识以来,小龙一直不苟言笑。

  今晚,府小兰随粟雄出来,根本不知道小龙也跟在后面。

  故此,当小龙向她投土示意之时,府小兰乍见小龙,芳心里又惊又甜蜜。

  惊的是自己竟未能觉察墙外有人,甜的却是,小龙既暗暗跟看自己,可见他
并非对己了无一点情意。

  这起码表示,小龙对她的安危行动甚为关心,否则小龙为何要召唤自己呢?

  芳心一动,身在半空,突的一软,果然小龙怕她跌着,赶过来将她接住。

  她偎在郎怀,只觉得舒适无比,率性妙目一闭,任凭他抱着,掠进林内。

  因之,故意凑趣装成愁眉苦脸,快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委委屈屈的答应一
声:「是!龙哥哥,小妹下次再不敢犯啦!」小龙见状,心头一乐,哈哈大笑,
府小兰说罢,觉得有趣,便再也忍不住,亦跟看「嗤嗤」脆笑起来。

  二人笑作一堆,笑声划空而过,静夜中万籁俱寂,最易傅音。

  此际,他两人虽离开适才村屋,已有二三里地。

  但是,村屋内诸人,仍然清晰的听到笑声。

  莽飞矛张元,大吼一声,站起来骂道:「他妈的,什么人这么猖狂,半夜三
更鬼叫鬼叫,待老子去找来打他妈的一顿,看看他妈的他还鬼叫不鬼叫!」

  文昌诸葛龚人杰,人历江湖,见多识广,听声辨立,已知发声之人,功力绝
世,莽飞矛张元,虽有一身横练蛮力,却万万追赶不上。

  故尔,立即出声将张元劝住。

  小龙两人,只顾得玩笑,可未虑及其它,也未认准方向,笑声稍住,府小兰
首先发现,问道:「龙哥哥,你这是到那里去嘛?」

  小笼闻言,霍的止步,放眼一看,果然方向弄错,正好与回店道途,背道而
驰。

  想欲转身回头,府小兰却已悄声说道:「龙哥哥,你看前面村子里,也有灯
光透出,我们再去探探好吗?」

  小龙看看天色,也不过刚过三更,一想多探几处也好,正欲举步,却听府小
兰又道:「你,龙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抱……」

  小龙一听,一阵耳热,这才惊觉事势有点不对。

  不待府小兰说完,他赶紧松手。府小兰一语未竟,骤不及防,若不是赶快挺
腰施力,差点儿被他摔在地上。

  府小兰白他一眼,方欲埋怨撒娇,一瞥小龙踌躇羞惭之态,垂头不语之状,
却又不由奇怪,道:「龙哥哥,你怎么啦!」

  蓦地,小龙突然道歉说道:「哇噻!适才小兄一时忘形,诸多失礼冒犯,想
来心实愧煞,望兰妹妹原谅一遭,下次决不再犯!」

  府小兰聪慧之极,那能不懂,闻言心头一凉,暗中气道:「我府小兰那点不
好,你这么看不起人,我女孩儿身体,清清白白,可是能随便糊涂得的!」

  不过,她外表可也装糊涂,故意「嗤」声一笑,舒玉臂挽住小龙右臂,柔声
儿说道:「龙哥哥,看你真酸的可以,什么,失礼潜犯的,我不懂,你叫我原谅
什么呢?」

  小龙右臂,被她挽在怀内,肘间触着小兰酥胸,软绵绵,如触电殛,可是抽
不回来,又不便用强。

  一听这话,小龙心里头更暗中叫苦不迭!

  皆因,府小兰之言,表示着两个意思,其一表示她情窦初开,天真末凿,不
晓得什么是男女之防,认为开个玩笑,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个意义,府小兰已有意以身相许,此身自然已属于君如此则拥抱玩笑,
正是两情洽欢的表现,又何必斤斤计较失礼潜犯?

  小龙这一想明白,顿时吓了一跳,心知如不早些抽身,将来怕不要弄个灰头
土脸,落得个不义的骂名。

  他一想,便赶紧采取措施,道:「哇噻!咱们快去那村中探探,就赶紧回去
吧!否则等会粟兄先回,找不到你,又发急了!」

  说看,也不等府小兰回答,率先朝前掠去。

  府小兰闻言,心里暗「哼」一声,忖道:「你别老拿话点我,弄急了我干脆
和粟雄绝交,看你还有何话说!」

  想着,早一把拉住小龙右手,随着他向前飞驰。

  二人手拉手,一掠五六丈,眨眨眼已至村前。

  小龙纵目一瞧,那村落建筑得较好些,村内房舍约有廿馀家,外边尚有一道
木栅,将全村围住。

  方待越栅跃入,突由栅内,飞快的迎出两条人影,前面一人,已发话喝道:
「何方朋友,深夜驾临,贫道衡山浮沙子在此迎候!」

  小龙心知行藏已露,干脆停步不进,伫立以待。

  那两个人一掠数丈,停身在两人身前一丈之处,对小龙和府小兰打量一阵,
乃瞥见府小兰右手所提花篮,敞声哈哈一笑,道:「请问姑娘,可是来自武夷,
但不知梅凌霜女侠与姑娘怎的称呼!」

  府小兰先闻得那人自报姓名,便觉耳熟,闻言一看,只见那人年约六旬,一
身灰布道袍,长及膝头,云履白袜,身背单剑,面圆多肉,颔下长髦又长又浓,
一双电目,精光四射,分明内力十分深厚。

  心中一动,脆笑一声反口问道:「你可是老道叔叔吗?我是兰儿哇,老道叔
叔不认得我了吗?」

  那老道闻言,仰天哈哈朗笑,道:「兰儿嘛?黄毛丫头十八变,这话真是不
假,兰儿,你不看你现在长多大啊!」

  府小兰「啐」了一口,一掠欺近,伸手便拉那老道的黑鬓,同时,口中还嚷
道:「老道叔叔,你还是一样老没正经,看兰儿不拉下你的假胡子来!」

  小龙一皱眉头,暗暗好笑,这一老一少真叫做棋逢对手,一般的顽皮好耍!

  却见那老道,「哈」、「咳」了两声,挫身挫腰,转到府小兰背后,伸手反
抓府小兰的后飘长发,边抓,口中也嚷着:「好丫头,你要拉老道叔叔的胡子,
老道叔叔也得拉拉你的小辫子尾巴,看谁……啊,小辫子呢!」

  府小兰一把抓空,眼前失去老道身影,知他已转到自己背后,不等他手爪递
到,扭头一摆。

  「唰」的一声,将长发摔到前面,脚下倒踏莲步,大转身五凤朝阳,「呼」
的一下,左掌电般伸出,同老道胸前黑鬓抓去。

  这一串动作,轻灵快捷,姿势曼妙,小龙看了暗暗点头称赞,老道却大吃一
惊。

  老道不等地纤掌递近,跺脚后退一丈,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摇。道:「慢来,
慢来,多年不见,小兰儿不但只长大成人,一身功夫,怕不也得了梅女侠真传,
老道叔叔自承已年老力衰,再闹下去,怕不被你拉光胡须吗?」

  府小兰「嗤」的一笑,瞟了小龙一眼,转对老道说道:「老道叔叔,你不在
衡山纳福,到这儿做什么啊?」

  老道顺着府小兰目光,对小龙一看,见其面容虽丑,却生具一付百年难遇的
上好练武骨格。

  先不作答,反而问道:「这位秀才,既与你兰儿同来,想必也是会三下子的
人,兰儿怎不为老道叔叔介绍介绍哇!」别人都说「二下子」,这老道偏多加了
「一下子」。

  小龙庄重沉稳,暗中好笑,却不显出。

  府小兰顽皮,早已笑弯纤腰,好半晌方才忍住,指看小龙,说:「他,岂止
会三下子,本领可大着呢!」

  说着,对小龙招招手,说:「龙哥哥,我为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老道叔
叔,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侠客,衡山派长老之一,人称笑面黑发浮沙子……」

  笑面黑鬓闻言,嚷嚷道:「得了,得了,我的好侄女,别给老道叔叔高帽子
戴啦!」

  府小兰脆声一笑,又道:「这位是我龙哥哥,姓石名小龙,以后老道叔叔可
得多多照顾,他也是刚出道呢!」

  浮沙子伸指划脸。羞她道:「好丫头,真不害踪,龙哥哥就龙哥哥,还什么
你的我的,难道还怕我老道叔叔,抢你的龙哥哥不成?」

  小龙面对这一老一少,小的百无忌禁,当看外人面前,叫唤得那么好听亲热
老的是故意调侃,刻意玩笑,顿时羞得红了脖子,赶紧上前见礼,垂头不语。

  但他心头确也甜蜜蜜的,深深被府小兰的柔情感动。

  皆因,若非府小龙已有决心,深种了爱苗,则无论她多么天真,也不会对外
人说出这种话来。

  府小兰听了浮沙子调侃,玉靥上微泛羞红,偷眼瞥见小龙的尴尬模样,却又
「嗤」的一笑,乱以他语,道:「老道叔叔,那位是谁啊?」

  浮沙子「呵呵」两声,拍拍自己脑袋,点手招过与他同来的青年,道:「兰
侄女,这小子是老道叔叔的徒弟,名叫焦仁,虽然大你几岁,功夫可不如你,不
过,你以后还得委屈委屈,尊他声师兄才对呢!」

  府小兰瞥了焦仁一眼,只见他身躯高大,虎臂熊腰,浓眉环眼,一身密扣劲
装,更显得十分雄壮。

  遂福了一福,唤声:「师兄!」,又与小龙介绍。

  那焦仁早在一边看了半天,心里对小龙可瞧不起,纳闷为何这美若天仙的娇
艳师妹,会喜欢这个又丑又弱的小子!

  焦仁淡淡对小龙袍了抱拳算是见过,却对他师父浮沙子放开洪钟似的喉咙,
道:「师父,师妹远来,您老人家怎的也不让师妹进去坐坐哇!」

  浮沙子「叭」的一声,打了自己后脑一下,嚷道:「你看你这个糊涂劲儿,
还不如傻小子聪明哪,兰侄女可别见怪,老道叔叔愈老愈不中用了,快里请,快
里请!」

  说看,举手让客,逗得府小兰与小龙两人,想笑又不便笑,不笑又忍不住。

  府小兰纤手捂嘴,低头疾行,小龙尽力忍住笑容,抱拳道:「老前辈请!」

  浮沙子见小龙认真,可又哈哈笑了,边笑边道:「好小子,倒蛮知礼数的,
难得难得。」

  四人鱼贯而入,浮沙子哈哈笑着,……介绍。

  小龙与府小兰上前……见礼,只见正中者为首一名,相貌其古,鹤发白鬓,
面如重枣,一望而知,功力精深。

  他,正是众人之长,衡山派首席长老,「三阳剑浮云子」。

  另外两人,一名「浮风子」,一名「浮土子」,均是浮沙子的师弟,皆已年
逾六旬。

  那「浮风子」右袖虚悬,似无手臂,「浮土子」左耳不见,想是被人创去。

  浮云子位列衡山派长老首席,为掌门人浮尘子的师兄,不但剑术精绝,阅历
见识也无不高人一等。

  此际,他一见府小兰,忙即哈哈一笑,道:「兰姑娘与石少爷多礼,说起来
浮沙师弟,与令先师交称莫逆,可都不是外人,老道卖个老,也称你一声侄女如
何?」

  语毕,又是放声一笑,道:「贤侄女年纪轻轻,令师便放心让侄女独自下山
可见贤侄女必已得令师绝世真传,诚然可喜可贺,此次远临巢湖,可亦是为了紫
金蛟吗?」

  府小兰嫣然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侄女愧不敢当。这次侄女路过此地,
途中传言纷纷,一时好奇,与龙哥哥赶来瞧瞧热阔,老前辈与老道叔叔,想已来
此多日,不知可能让侄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浮沙子十分喜欢府小兰,闻言哈哈大笑,道:「兰侄女,让老道叔叔告诉你
吧……」

  浮风子舆浮土子,闻言同时一皱眉头,齐齐向浮云子看去。但见浮云子对他
俩微微摇头,示意无妨,两人无奈何,却一同起身告退出去。

  府小兰见状,芳心颇气,正想告辞回去。

  浮沙子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与兰侄女久别重逢,还有几箱子话好
讲,这里没你的事,我看你还是也去睡吧!」

  浮云子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贤侄女我失陪了。」

  浮沙子命焦仁送来点冷盘酒菜,让两人随意食用。

  他自己执壶在手,自斟自饮,一连灌下五杯,用袍袖一抹唇边酒渍道:「说
来话可长啦!兰侄女你知道我老道叔叔,素来爱玩爱耍,不拘小节,但这一次,
可实在不好耍了。」

  小龙对浮沙子相知不深,但见微知着,却晓得他约为人,必定十分豁达。

  此际闻他叹息,满呈淡忧,不由十分纳闷,弄不清怎的事态会如此严重。

  府小兰可不会在意,见他老是饮酒,便催促道:「老道叔叔,到底是啥事,
你快说嘛!」

  浮沙子皱眉注视她片刻,破颜而笑,道:「侄女还是老脾气,想起从前,你
那时梳着两只小辫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真……」

  府小兰听他老不说正经,樱唇一呶,浮沙子见状改口道:「好啦!别发脾气
了,老道叔叔怕你,马上就说……」

  府小兰「噗嗤」一笑,得意的流盼小龙一眼,却听浮沙子继续说道:「这巢
湖紫金蛟,据说是武林人人欲得的宝物,蛟脑能洗毛伐髓,蛟皮可制宝衣,剑刃
不伤,最宝贵的,还有许多髓珠,能治百病。因此,这消息一经传出,武林黑白
两道的贪欲之徒,都纷纷赶来此地,连几个轻不出世的魔头,也动了贪念。」

  浮沙子又道:「黑道人物,多是些贪得之徒,自不肯轻易放弃争夺蛟宝,侠
义门中,即使不愿贪得,却不能让这宝物,落在黑道凶人手中。」

  府小前奇道:「为什么啊?」

  浮沙天笑道:「这道理可真简单,若蛟宝落在凶人手中,岂不等于是助长了
他的凶焰?自后,万一无人能够治他,天下武林生灵,岂不都要遭殃了吗?」

  府小兰「啊」了一声,小龙却凛然而惊,想道:「哇噻!老道叔叔这话真对
啊,怎么我以前没想到呢?」

  这一来,小龙不由深深敬佩浮沙子见识阅历,同时也暗自决定,不让那紫金
蛟落入恶人之手。

  三人又闲聊几句,小龙正想告辞,突然外间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之声。

  此际,夜静更深,万籁俱寂,这一阵霍来的惨呼之声,令人听来,分外的耸
人毛发。

  尤其府小兰,只吓得面色骤白,一伸手挽住小龙,道:「龙哥哥,这是什么
声音,这么怕人?」

  小龙剑眉一挑,道:「可能是有人被害,兰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浮沙子闻声,亦是愕然,他一见小龙这般说法,哈哈长笑一声,推杯而起,
道:「少侠侠义肝胆,令人佩服,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个魔头,又在
湖边下手害人!」

  府小兰这时定下神来,侠胆立壮,才接口道:「要去大家同去,走!」

  「走」字音落,她已当先掠出房去。

  小龙与浮沙子一同起步,一走正门,一穿前窗,在院中微一停顿,齐齐施展
轻功,同府小兰追去。

  湖边,有一条小舟,小舟旁卧看四五个人,似已气绝!

  府小兰抢前探视,只见五人一般的腹破肠流,五脏散落遍地。「哎啊!」一
声惊叫,纤手掩面,转身不敢再看。

  浮沙子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微一辨识,便认出五人正是巢湖孤山寨寨
主,浪里蛟王占元,鄱阳三霸八爪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及赣江双鲤兄弟,
但此五人,虽属绿林黑道人物,生平作恶极多,却也不致该如此惨死!

  这位惯于嬉笑的老顽童,却再也笑不出来,他「咳」了一声,愤愤自言自语
道:「魔崽子可恶可恨,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

  府小兰惧意已消,侠胆复炽,接口道:「好,老道叔叔,后天十五,碗儿算
上一份,要斗斗他什么魔杖竹杖。」

  浮沙子豪性又发,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道:「女娃儿有种,不愧是一朵云
的传人!」

  小龙不声不响,在附近找了个干净草地,俯身躬腰,双手运集丹铁神功,虚
空连挖,不多时,挖了个大坑。

  浮沙子与府小兰一齐瞥见,各皆又惊又佩,尤其浮沙子,第一次见小龙施展
功力,凭他的见识,竟非但见所未见,却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时愕然呆住,竟忘
了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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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小兰倒是有意相助,但却怕沾那惨死五人,妙目一转见小龙已开始埋人,
便即掠身找来一方扁长大石。

  小龙将尸体,……平放坑内,双掌运劲,用土埋上,堆如一坟。

  他单手接过石块,在坟前一插,三尺巨石入土半截,用掌在石面一阵擦磨,
石粉散落一地,石面顿时光滑如镜。

  他这时才注意到浮沙子忘神之态,脸上暗地一热,道:「后辈班门弄斧,老
前辈千祈勿怪!敬请老前辈运指一挥如何?」

  浮沙子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叫道:「惭愧!」,哈哈长笑,以饰羞颜,
道:「一客不烦二客,少侠何须过谦!」

  小龙不知他自忖无此腐石之功,信以为实,恭敬应命,回告不识众人。

  浮沙子心中暗叹,这小子貌虽不扬,一身绝俗功力,却尤难虚怀诚挚,看来
今日天下,魔道虽猖,此人却正似运应而生。遂……报出诸人姓名。

  只见小龙,手挥指划,如锥划沙,浮沙子说完,他也在碑上写好了。

  但见那字迹龙飞凤舞,铁划银钩,最难得字字腐石五分,犹胜刀削斧凿,由
之可见,功力文事,精深超俗,确非普通可比。

  小龙写毕,一看天色不早,立向浮沙子告辞。

  浮沙子坚留不住,相约后日白石山再见,两人答应,一揖别去。

  花开两朵,另折一枝。

  且说石辅基自从服下赤龙丸后,再经小龙替他打通了任、督两脉,功力更是
突飞猛进。

  尤其是,每当静坐调息之时,丹田里也隐隐有一股热气,慢慢的凝结成丹。

  这个发现,令他大为振奋,立即告诉柳小倩与小梅。

  柳小倩功习魔功,深悉邪帮绝学,一些高深的绝艺,因功力未达此种境界,
便无法修练。

  此刻,一听石辅基能将丹田凝结成丹,便授他一套「收缩功」舆「颤功」。

  前者即所谓「以意驭气」,胯间的「玩意」,要它硬就可以硬,要它不泄,
它就是「盘肠大战」三天三夜也不泄。

  至于后者,还真可怕,就是大家伙在女人桃源洞中,只要一运气,大家伙就
会颤抖不已,这种功夫练成,再淫荡的女人也受不了。

  这两套功夫,也只是「天欲秘籍」中记载,据说魔帮中人却从没有人修练成
功。

  柳小倩也只是听桃花三娘子说过,一时好奇之下,向桃花三娘子讨来阅读。

  人世间的事,本来就极为奇妙,有一首箴诗如下:善有善报恶报恶,事机未
到非无报,前世种下今世因,今世已成后世果。

  这是因果论,有因必有果,而果反为因而成果,如此循环不息。

  桃花三娘子怎会料到自己的爱徒会背叛她,而且将这邪帮最高秘技转授给她
的心腹大敌,而导致「天欲宫」解体,「天魔帮」覆灭呢?

  石辅基在柳小倩指导下,而且用自己试法,真个是日进千里,最后连柳小倩
展开「魔女阴功」,甚至「元阴锁阳」也抵挡不住了。

  为什么魔教中人,没有人修练成这两门绝学呢?难道魔教中历代祖师就没有
人能打通任、督两脉,答案是:有。

  那又为什么无法修练成这两门绝学,而石辅基反而能够练成呢?主要原因是
石辅基服用了「赤龙丸」。

  前文说过,这「赤龙丸」乃玄贞子以五条孽龙的内丹,配合灵药所炼成,他
自己吃两颗便成仙了。

  试想,石辅基得到这种灵药帮助,怎能不助他功力速成呢?

  小龙能连御三女,使甲纯、乙荃脱阴而致死,也完全依赖这灵药的功效,要
不是迷药使其失去控制,也不会泄真元给丁玉了。

  这天,三人行抵圩石镇,意外的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石辅基一看,居然就是
绝色动人,行为却十分下流,险使他枯竭的李秀英。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于是,他向柳小倩说了,要讨回这笔债。

  柳小倩也深信他神功已成,但是还叮咛他小心。

  李秀英一个人投宿在平安客栈,她是一个关不住的女人,正感旅途寂寞,突
然响起「剥剥」敲门声音。

  她以为是店伙计来添茶水,起身去开了房门,一看,奇迹出现。

  原来,石辅基立在门前。

  她姣美的脸上,露出很惊奇的脸色,立即笑脸相迎道:「石相公,请进。」

  她娇滴滴的声音,仍然像银铃般悦耳动听。

  她为石辅基倒一杯热茶。

  石辅基接了过来,像是久别的情侣相遇,紧紧的握着她的玉手,道:「谢谢
了!」

  「要这样客气吗?」

  「哇操!不这样客气,恐怕会唐突了美人。」

  「美人,我是美人?」

  「哇操!你若不是美人,我那有耐与你在石洞相处,如久长久的日子,可惜
我命薄福薄,不能保住如花美人。」

  「你今天真奇怪。」

  「哇操!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是恨透了我,恨得咬牙切齿吗?」

  「哇操!太恨了!」

  「为什么?」

  「哇操!这远用问吗?还不是想重温旧梦!」

  李秀英脸呈喜色,道:「真的?」

  「哇操!不是真的,就算是咱们唱开锣戏好了!」

  李秀英格格一笑,道:「你呀!这张嘴真甜,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也很窝
心。」

  石辅基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哇操!一点不假,我现在只想回忆那段
甜蜜的往事,幸福的时光。」

  「真的?」

  「哇操!你以为我是猪八戒吞钥匙……开心!」

  该是上戏的时候了,他反手将门扣上,脸上表现了出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的
手,老实不客气的往上滑动了。

  「嗯……石相公……」

  他的手像蛇一般的在她大腿上游动,使得她像触电一样的又痒又麻。

  隔着亵裤,她摸着了小馒头一样的阴阜。

  「呀……」

  「哇操!我爱死你……我爱死你……」

  石辅基把她推倒在床上,迅速的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压在上面,并且
主动的吻着她。

  李秀英故技重施,从嘴里透出了媚药,但石辅基早有防范,故作不知的用舌
尖在她口腔内搅和,然后暗度一口真气,送入了她的喉管。

  想抗拒已来不及,心知要糟。

  机会稍纵即逝,石辅基急就章卸除自己衣裤,把阳货推出来就了射击位置,
打算扣引「扳机」。

  她竭力挣扎着,娇叫道:「石相公……不要……不要……这样……」

  经过一阵子的折腾,而女人天生很敏感,尤其喜欢刺激,这种强暴式的「覇
王硬上弓」,也引起了她的春情。

  更何况,媚药还在发酵哩!

  田里,注满了足够的水量,就等着「插秧」了!

  石辅基也不先打个招呼,臀部用力沉下。

  陡地,响起一声杜鹃泣血似的哀鸣:「哎哟喂……」

  她的脸色已变得苍白无比,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美眸翻白,樱唇打哆,大
声呻吟着。

  「石相公……好痛……痛死了……你的那东西为……为什么……格格……变
成这么大……喔……好痛……又好过瘾……」

  石辅基习得神功之后,首度出马,即受到女人的赞赏,何况又是他的肉场死
对头。

  于是,他默运「伸缩功」,将那「玩意」伸长到了顶点,直抵花蕊。

  他是存心报复,所以肉棒抵紧花蕊之后,并不立即采取抽送。

  为了折腾她,他先运功将阳货暴涨,然后使用「颤功」,使阳货就像「按摩
棒」般,在骚幽里抖动个不停。

  这一来还得了,她何曾遭遇过如此打击,就好象十万只毛毛虫在花房里爬进
爬出,直逗得她哭笑不得,嘴里吱吱唔唔乱嚷。

  「格格……亲哥哥……伟大的丈夫……好舒服……我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我会被……被你整死……你就……饶了我吧!」

  石辅基一见她舒服得透顶,心想:「哇操!不对啊,我是要折磨,她适得其
反,让她得到了快活……」

  于是,他毫不考虑,低头咧嘴把乳头咬在口中,用着牙齿啃噬着,由于出于
报复,所以咬得很重。

  李秀英起先觉得痛快,渐渐地因咬得重而产生了痛楚,她发出了如诉如泣地
低吟。

  「石相公……你……你咬轻点……会痛呀……求求你……拜托……」

  石辅基可不是铁石心肠,本身就是宅心仁厚的人,经她这么哀求,因此,把
乳头给吐了出来。

  继之一想,既然是采取报复,怎可如此仁慈,兵家有句话:「对敌人仁慈,
就是对自己残忍。」

  于是,紧扣扳机,开始「连续放」,眼见他那根「镖枪」一进一出,抽送个
不停,其快「如流星赶月」。

  那「卜滋」、「卜滋」的声昔,也就不绝于耳。

  若是平日,李秀英早就高举白旗了,但此刻她在自己媚药催动下,虽然遭到
猛烈的攻击仍死瞪眼咧着嘴,玉腿像青蛙似的一伸一缩,粉臀像筛子般摇晃着,
很有节奏地迎合着。

  虽是如此,臼口已是浆泥模糊,秽物狼藉。

  看样子,她一定吃不少的苦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约莫盏茶时刻,石辅基仍然是愈战愈勇,看来毫
无倦容。

  「格格……我……我受不了啦……」

  一阵阵「啪……」声响,继续响起。

  在石辅基连连挥出百余记「长打」之后,李秀英经不起一泄再泄,尖叫一声
之后,立即四肢一摊,昏迷不醒了。

  继之,她的额角汗珠淋漓,钗乱发散,口吐白沬,面色如纸,她的娇躯就像
中了「羊癫疯」似的。

  她仅能象征性的抽搐,就好象鱼儿在作垂死挣扎。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石辅基怕弄出人命,「横冲直撞」几记「密集安全」后
才提前鸣金收兵。

  回到客栈,他把经过告诉了柳小倩舆小梅,二女不由一阵侧然。

  一宿无话。

  次日略一打听,才知李秀英并没有死,不过仍处于虚脱现象,不经过长时日
调养,是怕恢复不了元气的。

  于是,三人继续上路,向韶州故园走去。

  府小兰与小龙回到店中,粟雄早已回来,他见他俩人并肩而入,心中微怒,
但转念想及利害,强自忍下,装出笑脸,招呼道:「石兄与兰妹到何处去啦?可
发现紫金蛟出没之处吗?」

  小龙想起府小兰对他的纠缠,心头暗愧,连忙抢先将经过情形,及所见所闻
道出。

  粟雄跑了一夜,所知还不如小龙,因见他述及铁杖叟湖滨杀人时,灵机一动
作色道:「想不到凶残魔头竟又出动,若紫金蛟落入其手,江湖中,日后岂有宁
日,我等身在侠门,倒不能不早为之计呢!」

  小龙出道日短,不怀心机,见他说得诚挚,态度激昂,信以为真问道:「哇
噻!粟兄之言有理,但不知有何高见?」

  粟雄略一沉吟,方道:「以小兄弟之见,不如消弭于未然,先设法将紫金蛟
除去。」

  府小兰性急,忆起湖畔惨案,犹有余悸在心,忍不住促问:「这怎么办?」

  粟雄见妙计将售,暗自得意,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继续道:「以小弟愚见,
我们在期前偷入湖中,斩杀了紫金蛟,则白石山比武大会目标自然消失,如此,
一场大劫便消祛无形!」

  小龙与府小兰闻言,均未深思,各皆大喜赞同。

  粟雄见状,俊目掠过一丝得意之色,接着道:「既然都赞成,事不宜迟,故
此,必尽一天之力,赶到巢湖对岸不可,因恶蛟虽然出现近岸,却均一沾即走,
并不多留的!」

  小龙两人齐声答好,正准备各自归采,收拾行囊。

  粟雄却蓦地「哎啊」一声,跳起来道:「小弟糊涂,一时忘却那紫金蛟皮坚
逾钢,必须有前古神兵利器,不足制它死命,这……」

  小龙先是一惊,旋即一笑,道:「粟兄放心,小弟倒有一利剑,想来尚可一
用。」

  说着,自长衫里取出丹血宝剑,递将过去。

  粟雄接过一看,剑鞘奇古,全剑长只二尺有余,剑方出鞘三寸,已感觉出红
光耀目难睁,寒气冷锋迫人,心中暗骇且羡。

  府小兰被剑光一映,「哗」然娇呼叫好,趋前抢过抽出,玉腕轻震,霎时间
龙吟霍鸣,剑尖锋芒,暴射半尺,满室通红,桌上油灯,顿时黯淡下去。

  方赞「好剑」,骤觉剑身自震,鸣声大作,几乎把持不住。

  府小兰连忙收剑入鞘,忙问于小龙,道:「龙哥哥,这宝剑果是奇宝,竟具
灵性,过去听师父说,灵剑能自择主,现在看来,确实只有你配使用它呢?」

  粟雄见府小兰一反往日刁蛮顽皮,满面敬佩真诚之态,不由心中微酸,暗哼
一声,却接口道:「有此一剑,紫金蛟死期已至,唯闻蛟皮至宝,明晚吾兄下手
之时,尚请剑下留情,勿使蛟皮破坏才好。」

  小龙点头笑诺,出门回房,心中却暗自决定,斩蛟之后,将蛟皮送给粟雄。

  三人一夜未睡,各自在房中,盘坐运功,祛除倦意。

  翌日,算清房钱,上马起程。

  三人顺道绕湖而行,中午时分,便在「高林桥」地方落店。

  巢湖,原系安徽巢县境内。

  位合肥、卢江、巢县、舒地四县之间。

  地陷为湖,一名巢湖,一名焦湖,港汊三百六十。纳诸小于大江,为淮西巨
浸。

  高林桥,乃是一座小镇,与巢湖中的姥山,岸边的白石山成三脚鼎立之势。

  粟雄打听清楚,白石山明日便举行比武大会,今晚武林知名之辈必多云集,
晚上行动,极易被人察觉。

  因此,他主张先落店,一来行动自由,二来可养息精神以利晚上斩蛟搏斗。

  晚上,粟雄唤来店家,声言自己三人,要往白石山去。

  店家知道是去参加比武之会,连忙躬身应承,心中可不由替他担心。

  三人结束停当,小龙仍是葛布长衫,只背上多背了一些干粮。

  正准备起行,天边忽闻隆隆雷声,按着霖霖细雨,自空泻落。

  府小兰秀眉紧皱,暗怨天公故意捣乱,粟雄却喜形于色,认为是天助我也。

  皆因,湖边多有魔头潜伏,阻挠入湖之人,如今骤雨霍降,一者可令人视线
不能及远,二者或致令魔头大意,根本就放弃出巡。

  这岂非天意相助?

  粟雄赶紧催促上路,小龙见府小兰愁眉苦脸的神色,心知她是怕衣衫淋湿,
湿衣贴身不雅。

  他便双出身畔盛放避水宝珠的小囊,递于小兰道:「兰妹妹,你将这囊挂在
胸前,自有妙用,现在我们走吧!」

  府小兰不知囊内何物,但对小兰极为信服,闻言也不多间,果真将它扣挂胸
前。

  粟雄早已不耐,说声:「走吧!」当先穿窗掠出,奔向湖滨。

  小龙双目被鲸珠液体洗过,不受夜暗限制,略一搜索,自破舟群中,找出一
条较好的小舟,暗施神功,轻飘飘将船推入湖中。

  府小兰自挂上小囊,只觉得周身二尺之内,细雨不进,心知这囊内是有辟水
宝贝,反观小龙,长衫头巾,湿水淋淋,不由她不暗暗感激个郎,体贴温柔。

  粟雄冷眼旁观,心中暗惊小龙的一身功力,也怀疑他那里来这么多异宝,同
时,瞥见府小兰对小龙关切神色,心中不由更恨更嫉。

  小龙久居海上,水性驶船,均极拿手,找过桨来,坐在中央,轻一划动,船
如飞矢,继续向湖中姥山驶去。

  粟雄在后梢也帮忙划,手下可不曾用力,皆因他心存异志,欲省下力气来,
斩蛟取脑,得珠剥皮。

  姥山与孤山对峙湖中,却孤山为小,山顶本有一庙,却已荒废多年。

  三人登岸,小龙将船搬上山坡,方议探蛟穴何处?

  陡然,风雷大作,细雨如疾。

  小龙目聪耳灵,早闻得后山脊对面,传来湖水泛涌之声。

  小龙急告二人,粟雄反臂亮出兵刃,当先沿山边奔掠,府小兰右篮左剑,跟
纵疾进。

  小龙方欲追下,霍见山顶似有人影一晃,心中一动,施展出「水波流」身法
转身扑向山顶。

  这水波流,实乃罕世轻功之最,这一施展开来,蹑虚腾行快如流星奔电般,
霎眼即达山巅。

  山巅上破庙庙竚,雨苦风凄,别说无人,便连只活物也未找着。

  他正欲细搜,陡又闻山下「哗哗」水声暴起,粟雄长啸颇厉。

  小龙晃身扑下山峦,身在树巅,目光到处,正瞥见山脚下,粟雄双戟,府小
兰剑篮,皆舞得风雨不透,与一条金光闪闪的巨蛟,斗在一起。

  那巨蛟,身长数丈,长尾似鞭,巨头如锥,大口怒张,口中两排剑齿,森森
泛白,却是又细又尖,而两只碗大豆眼,金光暴射,如两只孔明风雨灯笼,开合
间射出尺余锐光,十分骇人。

  此际,那巨蛟四肢踞地,一条长尾前扫后打,石飞树折巨啄左咬右噬,霍进
霍退,却也奈何它不得。

  小龙掠至,正欲抽剑加入战圈,粟雄与府小兰见久战无功,陡的齐声而叱。

  只见粟雄飚忽抢进,双手擎天戟,暴击紫金蛟额,戟到中途,收劲挫腕,双
戟一翻,两大拇指,齐扣戟柄,「咔咔」两声轻响,戟心中央,立射出数十指牛
毛细针,「万蜂归巢」,齐射向恶蛟双睛。

  府小兰同时发动,趁着蛟张嘴咬来之势,挫身后退,自在空中,右手花篮,
骤然的一拧「唰唰唰」轻锐鸣啸,篮边玫瑰,连贯而出,直向蛟口投去。

  这两处,可说都是要害,只要中上,恶蛟再凶,却也禁受不起。

  小龙在一旁,一声「好」字,尚未叫出口来,却陡的大吃一惊。

  那蛟看似体巨笨拙,却不料反应灵敏之极,粟雄的双戟飞针,距离它双眼三
尺暴射来,紫金蛟两眼轻合,飞针霍弹,反射向粟雄。

  同时间,十数朵飞花,鱼贯投入蛟口。

  紫金蛟大嘴一闭,双目再睁,「咔」、「咔」,竟瞧着目瞪口呆的府小兰,
津津有味的嚼吃起来。

  粟雄身悬空中,那防到飞针竟这快倒飞回来,大惊之下,再想变式藏闪,已
然是时不我予了!

  堪堪在粟雄危及一发,小龙霍然清啸,快似电光石火,抢至粟雄身畔,一式
「单撞掌」。

  「呼」的一声,将数十百根牛毛细针,扫数数劈空击飞二丈。

  粟雄死里逃生,晃身点足,一换气,正欲抢近再攻,小龙已然抽出了丹血宝
剑。

  利时间红光彻照三丈,剑身抖颤,鸣若龙吟。

  小龙叫了一声「哇噻」,说道:「兰妹请暂退!」

  身躯微闪前挪,让过巨蛟长尾扫来的一鞭,双手齐施,左手飞快的顺蛟尾去
势一抓,将尾尖抓住,右手丹血宝剑一挥。

  剑芒红信吐焰,红光到处,二丈许的尾尖,已自硬被砍断。

  但,巨蛟那一扫之力,何止万千,小龙虽早已运集起丹铁神功,仍被带得凌
空飞起,二丈外方始疾使千斤坠法,翻下地来。

  那紫金蛟一闻丹血宝剑出鞘声,已生祛退之意,但小龙发动太快,才一举手
便将它尾尖斩下。

  尾尖虽非致命要害,却等如是紫金蛟的兵刃一般,这一被斩不但痛入肺腑,
却等如夺去了它的兵刃!

  紫金蛟似是自知不敌,霍然亘口一张,发出一声雷鸣也似的厉啸四足齐伐,
疾如飘风般向湖中退去。

  府小兰舆粟雄骤闻紫金蛟厉啸,不由掩耳疾退。

  小龙呆了一呆,斗然一声长啸,人化「天龙行空」,掌中剑龙吟相和,在空
中剑身合一,式化「飞龙回空」身躯在空中划一半弧,投向紫金蛟前方。

  就在他化式回旋之际,丹铁神功霍凝剑上,以气驭剑,丹血剑精芒霍炽,脱
手向紫金蛟脑上射下。

  这一下若被射中,必然是蛟死脑坏,粟雄醉心食脑伐髓换骨,情急下,大声
疾呼道:「手下留情,勿坏蛟脑。」

  小龙功力已达意转气随之境,闻言意一动,气转剑随,堪堪剑芒距离紫金蛟
头顶不及一寸之际,霍的转刺为削,「唰」的一声,将蛟皮划破一道五寸血槽。

  紫金蛟连番受创,恶性爆发,大吼一声,若似雷鸣震耳,巨体一让,扭头张
啄,向宝剑咬去。

  小龙大喜,心忖,「哇噻!这真该是你气数已尽。」但见那丹血剑,似自具
灵性一般,剑芒一敛,在空中兜个小圈,霍向蛟口中电闪投去。

  丹血剑穿射疾快,紫金蛟利齿猛合,竟未能及时将剑咬住,只见它突然一跃
高达二丈,「叭哒」一声,落在原地,直震得地动山摇,巨躯连翻带滚,直滚出
十数丈远方才四足一阵乱登,腹天背下而死!

  府小兰一直又紧张又担心,妙目圆睁,一个劲的盯着小龙,准备着危急时好
打接应。

  后睹小龙以气御剑,功力深如仙佛中人,芳心里也不知是惊是喜是敬是疑,
忐忑乱跳不已。

  等小龙落在她的身畔,府小兰剑篮一丢,玉手疾抓住小龙的左边膀子,又跳
又叫,一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是闹什么?

  粟雄全神贯注在紫金蛟上,心无旁骛,根本未在意这边。

  小龙心中既感她为已胜利,喜极忘形之情,又觉愧对良友,让粟雄看见了不
好意思,突觉山峦近处林内,传来声极其轻微的「哼」声!

  小龙心忖:「哇噻!不知是何人竟具如此身手,跟踪前来。」意动间,身形
倏然而起,向发声处扑去。

  方待细搜,粟雄也已发话喊他。

  小龙倏忽掠回,只听粟雄道:「石兄,你速将宝剑取出,咱们快剥皮取脑如
何?」

  小龙转到蛟头前面,双手扳住上下蛟唇,奋起神力,一下将蛟唇扳开,道:
「兰妹妹,你快拿剑来撑住!」

  府小兰依言用剑撑住,不使蛟口合死。小龙放手,顺势运功一吸红光一闪,
丹血宝剑自蛟口飞回,蛟血亦随之涌出,但宝剑之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粟雄俊面含笑,道:「石兄神功绝世,当今无人能匹,方才救得小弟危难,
心感无已,这剥皮琐事让小弟代劳,敬赐贵剑一用如何?」

  小龙含笑将剑递过,道:「粟兄何必客气?你我相交以义,些许小事,望无
挂齿才好!」

  粟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晃身纵上蛟腹,一连数剑,先将头尾砍下,再自
腹部中央,划一直线,用剑尖依线砍开。紫血横流而出,腥臭之气,顿时弥散空
中。

  此际,暴雨已停,空中乌云四散,显出一片皎洁月辉。银月团团,高悬当空
映入湖水,鳞片起伏之时,似有无数皓月,粼粼波动。

  府小兰怕那种腥臭气味,皱眉走开,方行数步,突回头呼唤小龙。

  粟雄正着手剥那蛟头,闻得府小兰唤声,便促道:「石兄到兰妹那边去吧!
这味儿太臭,确不好闻。」府小兰等小龙过来,问道:「龙哥哥,这紫金蛟脑确
有洗毛伐髓,轻身益气的功效吗?」

  小龙沉吟一会,有心让粟雄听见,故意大声道:「哇噻!这紫金蛟脑有何功
效,我也不能确知。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吃,要吃你和粟兄分着吃吧!」

  粟雄一面加紧剥皮取脑,一面扬声道:「石兄盛情,小弟与兰妹至为心感,
只是石兄你出力斩蛟,论功第一,怎能不一尝异味呢?」

  府小兰可听出粟雄言中之意,同时也愤他竟将自己与他联在一起,像把自己
视作他的「什么人」一般,樱唇一噘,道:「这么臭的东西,我也不要,要吃你
一人吃好了。」

  粟雄心中暗骂:「小丫头不知好歹,你不要,好,我一人独享更好。」

  府小兰见他不答,芳心中更是不悦,回眸一瞥小龙,周身仍自水湿,一阵怜
惜疼爱,温声低语道:「龙哥哥你真好,把宝贝给我,自己却弄了一身水,你看
到现在还没干,怎么办哪!」

  小龙微微一笑,道:「哇噻!没关系,请你把小囊给我用用?」

  府小兰解下小囊,递给他,只见小龙用小囊各处一拂,身上的水珠,……落
下,霎眼间,衣服竟然全都干了。

  她惊奇的瞪大双眸,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小龙答道:「辟水珠。」

  府小兰拍掌一跳,道:「真的吗?那咱们试试好不好?咱们下湖去,找找蛟
巢,看有没有蛋或者小蛟,好吗?」

  小兰一想也对,若有小蛟一并除去,岂不省事,扬声道:「粟兄,小弟与兰
妹妹下湖看看,一会便回如何?」

  粟雄答应声:「好。」

  他一心一意,剥取蛟脑,不一刻,用剑挖出一块骨壳,呈椭圆形径约一尺,
小心破开一缝,顿时有一股异香散出。

  抬头一看,四周寂寂,并无半点人影,这才想起小龙与府小兰已然入湖。

  粟雄心想:「这倒好,省得让那小子闻到这香气又想指染,只是兰妹妹你既
有言在先,我也可顾不得你了!」

  只见那骨壳厚有五分,中间脑浆尚有丝丝暖气。

  双手捧着脑,一阵大嚼,但觉脑浆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像是豆腐一般,不
多时吃了个干净,骨壳一抛,提剑再去剥皮。

  他一边工作,觉得自己体内渐渐的再起变化,那蛟脑似乎变成一团热气,散
到周身四肢,而周身四肢,霎时间,充满无穷劲力,向外膨胀。

  他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在这一伸之下,「喀喀」暴响,似在霎时间长高数
丈。

  雄心骤发,斗然一拳捣出,拳风忽哨如风,三尺外刚刚去皮的巨大蛟首,顿
时直飞开去「噗嗵」一声,跌落在四丈外湖水之中。

  粟雄环视四周道:「想不到我粟雄遇此奇缘,天下何人不服,能与我粟大爷
相抗百招?石小龙,可笑你今日成全大爷,可知大爷就要你好看吗?」

  说罢,复又呵呵大笑,边笑边手舞足蹈,将丹血宝剑抛在地上,乱打乱劈,
一时间,树倒草偃,石飞沙走,方圆数丈之内,真可谓风云变色,星月无光了!

  粟雄劲力稍泄,静下来只觉得身心舒泰,体轻似羽,心想:「何不试试这轻
功,是否有长进。」

  在过去,粟雄全力施展轻功,顶多也不过直纵四丈,拔高三丈,此际一试之
下,竟各增了半倍。

  大喜若狂之下,他在姥山猛展脚程,一圈兜下,却突然发现异事。

  原来,那蛟皮他本只剥了个头,此际回来,却见蛟身蛟尾之皮,亦被剥下,
三块蛟皮,连地下的丹血宝剑都已不知去向。

  他冷冷一笑道:「好小子,竟敢在粟大爷面前耍花枪,想猛吞蛟皮可没这般
容易,你若再不出来,粟大爷找着了,不剥下你的皮来才怪!」

  那知,他一语方毕,霍闻一阵娇笑脆音,冷笑骂道:「呸,龙弟交上你这种
忘恩负义的朋友,真算瞎了眼。你别以为吃了点蛟脑,便可以天下无敌,说实话
你还差得太远。」

  这一阵脆骂,已叫人够惊的了,何况,那语声,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忽东忽
西,根本令人测不出发话人身在何处。

  粟雄循声追扑,但语声不断,方向却变在另外一边,几次之后,粟雄即怯且
惊,直到了语落,方才暍骂道:「何方贱婢,敢戏弄你家大爷,有种的出来与大
爷走上百招!分个真章吧!」

  脆声刺入耳鼓生痛,粟雄惶然四顾,却听得那娇音叱道:「你若敢再出口不
逊,姑娘非废了你不可,不过,你现在不用怕,姑娘还不愿和你动手。」

  粟雄不由气馁,皆因他此时突然想起,这种发话的功夫,乃江湖中失传已久
的「虚幻魔音」

  相传此种功夫,不但能随意变换嗓音,功力深时,可以音杀人,如果是真,
则自己无论有多高功力,又岂能与之对抗。

  粟雄面目变色,果然不敢再骂,乃转变话题问道:「姑娘,这蛟皮与宝剑。
可是被姑娘取去了吗?」

  发话人冷声答道:「蛟皮果是一宝,以你这种小人,怎配使用,姑娘当然要
取,那宝剑嘛……姑娘不愿夺人所好,暂借用一下,烦你对剑主人说,过几天一
定还他!」

  幻音乃由山巅一方传下,粟雄猜知,发话人必在山巅,但此处与山巅,相距
最少有六七十丈,从这远距离,送话如在耳边,功力若不精湛,曷可臻此?

  粟雄心中虽怒,却不敢妄动取祸,而筹思退敌抢回蛟皮之策!

  正想发话将那人缠住,突见湖中升起一团银辉,湖中「哗哗」中分,显现一
洞,银辉中裹着两条人影,电急上升,急目一瞧,正是小龙与府小兰。

  粟雄不及细辨,银光发自何物,陡的转向对山巅道:「姑娘,剑主人来了,
借剑之事,你自己与他说吧……这我可作不了主的!」

  说罢,复转身对小龙低声道:「石兄,你的宝剑与蛟皮被一位姑娘拿走了,
她现在山巅,你快去追回吧!」

  丹血宝剑乃神兵利器,小龙岂能让人取走,一听之下,不及细问,朗声发话
道:「哇噻!何方朋友取走在下宝剑,请显身一见如何?」

  身形方起,山巅密林间,蓦地飞起一道朱虹,接着一阵苍老女声,道:「不
知好歹,不分善恶的小东西,谁稀罕你的宝剑,拿去!」

  小龙心中骇然:「哇噻!何人有此功力,掷剑五六十丈?」

  同时也怀疑,「分明语声苍老,粟兄怎还说她是个姑娘!」

  赶上前去,信手抄住剑柄,果是丹血宝剑。

  粟雄心痛蛟皮,急急道:「石兄快追,蛟皮全被她愉走了!」

  小龙在高处尽目四眺,果发现一条人影,在湖中施展「一苇渡江」绝顶轻功
背上背着一大卷东西,想来便是蛟皮。

  他目测距离,心知那人轻功不输自己,此时追下,已然无及。好在他无得失
之心,便道:「那人早走远啦!追也无用,哇噻!咱们还是去取些紫金珠吧!」

  说罢,忽又想起一件事,向粟雄道:「哇噻!粟兄,你可已吃下蛟脑?」

  粟雄不知他用意何在,微「嗯」一声算作回答,心中却想道:「怎么?你小
子想分一杯羹吗?哈哈!可惜晚啦!」

  小龙又问道:「哇噻!粟兄吃下蛟脑之后,是调息运功,以运导蛟脑之热?
还是打了趟拳法,以发散四溢劲力?」

  粟雄随口应道:「哈哈,我打了一阵拳脚,这有关系吗?」

  小龙与府小兰对望一眼,方略为沉吟,道:「哇噻!这关系可大了,服后若
即时以气运,加以精练,功效可抵一甲子面壁之功,但若以拳脚散力,却只有三
分之一的功效了。另外还有一事,便是这紫金蛟乃天下凶恶之物,不以自身三昧
真火,将筋中恶质炼化,则日久性情变更,趋向恶境。」

  粟雄闻言大怒,暴声相问,道:「好丑小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龙见他出口骂人,并不生气,反劝他道:「粟兄休气,小弟事前不知,哇
噻!不信兰妹可以作证,方才所说!是小弟与兰妹在蛟巢中知道的!」

  粟雄怒问向府小兰道:「兰妹妹,是真的吗?」

  府小兰见他出口伤人,骂小龙「丑小子」已然生气,闻言没好气的道:「怎
么不真,不信你自己不会去看?」

  粟雄剑眉一扬,待要发作,但瞥见府小兰生气的模样,美如仙子。便发作不
出来了!

  他转向小龙,冷然问道:「那洞现在何处,情形如何?石兄可肯带小弟去一
趟吗?」

  小龙安慰他道:「哇噻!粟兄休要愁急,这是并非无补救法子,说到那洞,
因见里面有一个大蛟卵,生怕日后出蛟,出洞害人,故此,将卵洞一齐坏去,此
时便去,已经无法入内,也看不到什么了!」

  粟雄暗暗冷笑不止,怀疑小龙所言不实。

  不过他并不心急,便不动声色的请问,有何方可以补救,以及二人入洞经过
情形。

  小龙在山腰中一方巨石坐下,道:「哇噻!所谓解救之方,乃是今后二年之
内,寻一清静地方,终日心无杂念,如老僧面壁一般,二年一过不但恶质化除,
功力亦可激增三倍。」

  粟雄心中「嘿嘿」冷笑,认为这全是鬼话连篇,不置可否,复促问两人入洞
的经过。

  小龙依言,……述出。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辟水珠出囊,发散出闪闪银霞,罩在两人身上,丈许
内点水无存,全被逼退。

  小龙目力特佳,虽然湖底珠光之外,一片漆黑,在他眼中却仍舆黄昏情景,
并无太大区别。

  凝目四瞩,石笋林立。石笋竟然似人工布置,列成一方阵式。

  小龙暗忖,哇噻一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一念及此,便带着
府小兰,向阵中走去。

  府小兰目力根本不能看清较远的物。不过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心想:「反
正有他在,便不致出错!」

  三转二弯。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但似乎前途街有石笋无数,小龙心中一惊
知这阵法余威尚存,不敢轻进,便拉着府小兰跃上一笋。

  眼前景物立变,却出现一个黑洞,以小龙目力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
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

  洞里也充满湖水,却似乎压力奇重,辟水珠一入洞中,光圈斗然内缩五尺。

  珠光之外,仍然一团黑墨,小龙诧讶之余,好奇之心大起心底虽然存戒念,
那更想探个究竟。

  府小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抑是别有用心。

  洞中有一条甬道,洞壁广阔,足足有数丈,行不多时,转了三五个小弯,外
间压力陡的一轻,珠光霍又大盛,恢复了原先模样。

  小龙放眼四顾,发觉那洞既深且广,洞中空无一物,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
一大一小,但奇怪,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

  府小兰瞥见那二团霞光,提议过去瞧瞧,奔近一看,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
桌面,小的只有香瓜般大,看上去透明泛亮。

  府小兰欢呼一声,正要去拿,突见小龙指着石壁上,道:「哇噻!兰妹妹瞧
这上面还有字哪!」

  府小兰抬头一看,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字迹上遍生苔藓,已然看不清
了。

  遂用宝剑,将苔藓之属刮去,那字迹乃一元初「巢湖僧人」所留,详述紫金
蛟功效用途,以及发现经过。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来到姥山,无意中发现紫金蛟,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
蛟。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性喜晕睡,非百年不醒,回醒一次,历时一年,一年后
则又睡去。

  他发现这紫金蛟,深知蛟脑功用服法,顿时大喜,那知手无宝刃,却无法将
蛟头切开。

  自知无缘,先在洞中刻石留字,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后又在洞口,以
石笋布下一座阵法,防止日后恶蛟回醒,出外害人。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蛟脑服后,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将恶质炼化,以气引
导吸取精华,始克功增徒倍。

  若以拳掌动作,发泄蛟脑祈化气劲,则不但效力减低,恶质不化,日久性情
变易,恶性加深,虽大仁大智者,亦必转而为恶。

  补救之方,是服脑后十日之内,清心寡欲,面壁炼功二年。

  至于蛟皮,若制成衣衫,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则不但柔软如绸,
且还能增其坚实,虽宝双宝剑亦不能损伤了。

  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幼卵大如木鱼,皮壳尚软,壳内尽集精华,若得而
服之,不仅功效舆蛟脑相同,且无恶质作祟之害。

  府小兰与小龙看到这里,都不由低下头去,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府小兰举
剑一砍成卵,「梆」的一声,如砍铁石,成卵未破缺毫,她的左臂,却震得有些
微酸。

  小龙俯身拾起那枚,幼卵人手皮壳果软,心中一动,微笑递予府小兰,道:
「哇噻!兰妹妹,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我看你吃了吧!」

  府小兰接过幼卵,妙目深情的注视着小龙,道:「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我
俩分着一起吃!」

  小龙笑道:「哇噻!目前,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了,何必再借诸药物之力
呢!兰妹妹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我现在先出去告诉粟兄一声,免得他不知服
法,减弱功效尚在其次,恶质入体,那才寃枉呢?」

  府小兰娇然一笑,道:「粟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便把蛟脑吃了吧?你别走
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着什么?我听你的,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

  小龙他也认为,粟雄不会这么快独吞蛟脑的。

  适才,府小兰虽曾说过不吃,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这等千载难得的灵
药,岂能不顾及心上人,而独自享用呢?

  适才府小兰之所以留住小龙,则有意藉此机会,试探粟雄对己的爱心,若粟
雄真个爱她,必会等她与小龙回去,再食蛟脑。

  否则,似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虽有俊容丰仪,又有何用?

  小龙依言,继续看那壁上的留字,府小兰则放下剑篮好整以暇的准备服卵。

  但抓弄半天,仍然不破,无奈求助小龙。

  小龙运集丹铁神功,用小指轻轻一刺,顿时将皮壳刺破两孔,一股香甜之气
霎时散了出来。

  府小兰玉靥一红,尴尬的瞟了小龙一眼,小龙知道她不好意思,便将目光转
到石壁的字迹上,口中却道:「哇噻!兰妹妹你快吸!」

  府小兰将樱唇放在孔上,用力一吸,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顺喉而下,霎
时间,卵黄吸尽,仅剩下一个皮壳。

  府小兰用丝巾抹抹樱唇,遂即垂帘跌坐,运起功来。

  小龙继续看那壁上字迹,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除脑与幼卵之外,蛟筋
可以作绳,蛟尾可以作鞭,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可作暗器当镖使用。

  紫金蛟脊骨之中,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具有祛寒祛毒除热之功,练武人带
在身畔,吐纳练功时,藉紫金珠灵气,可收事半功倍。

  小龙看完,府小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道:「龙哥哥,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
我觉得功力真的大大增加了呢!」

  小龙笑道:「恭喜,恭喜,哇噻!兰妹妹大功告成,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小龙将手中辟水珠递给府小兰。

  他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之外,双掌连擦,霍的一扬,掌心对准成卵,劲力
猛吐。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径约半尺,一近成卵,气柱霍散,如云似雾,将成卵
整个包没了。

  紧接着,「丝丝」连响,火花骤爆。

  刹那间,成卵如雪向火,化成一堆炭烬。

  府小兰瞥见,龙哥哥的三昧真火,竟炼得如此纯厚,正要叫好之时,空地之
中,突然充满一股恶臭。

  小龙知是成卵灰烬所发,忙拉着府小兰向洞外掠去。

  那一堆灰烬,被水一冲,霎时间,四散开来!

  顿时,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了。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一触那股灰水,立即变稠变浓。

  片刻间,竟然变成石质。

  小龙两人发觉有异,加疾驰向洞外。

  他俩方到洞口外不远,回头一瞧,身后,那洞在刹那之间,竟然被黑水所化
石质,完全堵死了。

  府小兰与小龙两人叫声「好险」,相视一笑,立即掠飞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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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粟雄听小龙述出入洞大概,心中又悔又恨,他瞧瞧府小兰,只见地外表虽无
异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却更加清澈明亮。

  不过,粟雄尤不信蛟脑恶质,有变性为恶之事。

  他到是有意再加潜修,设法找本秘籍,再练绝艺,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

  他记及小龙的奇学,学自一册古籍,而小龙曾告诉他,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
岛上。

  故此,他早想探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好去愉偷的取册练习。

  小龙说完经过,见粟雄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只当他在难过,方想劝他几句
府小兰却已抢先说道:「龙哥哥,天快亮了,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

  小龙答应一声,三人掠至蛟尸处,只见地上,蛟血遍地,又腥又臭,却不见
蛟首。

  粟雄想起,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小兰自告奋勇,下湖去取。

  小龙将辟水珠给地,府小兰一跃入湖,不一刻便将蛟首,用宝剑挑了上来。

  小龙用宝剑割肉取骨,粟雄抽筋,小兰取珠,直忙到五更将近,方才弄完。

  府小兰与粟雄各将紫金珠,蛟筋洗涤干净,小龙则忙着挖坑掩埋。霎时弄好
一算,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蛟齿一百零八枚,筋九十八丈。

  府小兰将这些分成三份,每份紫金珠一串十二颗,蛟齿三十六枚,蛟筋各约
三十余丈。

  三人各取一份收了,正欲离开,小龙突然想起那蛟尾,找来一看,只见那长
尾约有二丈五尺,本来粗如小臂,此时大概是血液流出,已然缩成八九分粗。

  尾中无骨,全是蛟筋构成,坚靱柔软之极,皮呈紫金色,上面遍布细鳞。

  小龙执在手中,只觉分量不轻不重,十分衬手,略一摆动,劲风呼呼,威风
八面,不由得心生喜爱。

  府小兰瞥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忙道:「龙哥哥,你的宝剑太利不宜长用,
我看这鞭你留着吧!」

  粟雄心中不愿,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也道:「石兄若会使鞭,就留下自
用好了。」

  小龙见两人这么说,便道了声谢,欣然收下。

  三人找着船只,入湖划向对岸,不一刻到了岸边,上岸回店。

  三人折腾一夜,各有收获,越屋回房,那里再睡得着。

  尤其是粟雄,心中充满了喜、恨、悔、疑的各种情绪,前思后想:总觉得小
龙对他不起般。

  他觉得近来府小兰渐渐的变了,她似乎对丑陋的石小龙有了感情。

  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
也得让地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着我!」

  对于小龙,粟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力,尚不能与
小龙抗衡。

  故此,粟雄想骗取小龙的古籍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
林。

  至于府小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在想着心事。

  她想到小龙的谦冲仁厚,也想到粟雄的自私自利,由于今晚的一切,发现粟
雄并非真的爱她。

  粟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于地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开头,便充份显露
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么都忘却了。

  而小龙呢?

  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千载难逢的灵
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

  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

  因此,地满心的柔情,便抛向小龙,她决定,无论小龙现在爱不爱自己,她
都是要设法争取。

  她一定要获得小龙的爱,同时也决定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小龙的黄脸
黑疤,相反的,地认为这是小龙应有的特征。

  地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占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
必再顾粟雄了,他不值得我爱。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
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

  小龙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白石山比武大
会。

  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雄,必找自己的麻烦,向自己
索取蛟宝不可。

  他并不吝惜蛟宝,但要给哪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
与争夺。

  因此,思考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

  没法子,只得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
纷起身,呼唤伙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

  三人各个开门,一齐在房内食用早餐。

  在桌上,小龙提起他的顾虑的问题。

  粟雄表示,以他三人的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于众,紫金蛟已被他三
人除去,哪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

  目下府小兰不仅深受小龙的熏染,却也了解,龙哥哥仁心厚宅,是不愿看到
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

  因此,她不赞成粟雄的主张,她想了一会,喜道:「龙哥哥,有了,咱们不
如让老道叔叔出面,向天下群豪宣布,蛟已被人除去,只要他不泄露咱们姓名,
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这主意好吗?」

  粟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

  不过,粟雄并没有说出,因为他私心之中,尚不敢笃定,能技压天下群雄,
祈以,他干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

  果然不出所料,小龙颇为赞赏府小兰的主意,他道:「哇噻!兰妹妹主意甚
妙,不过,武林中好些魔头,如黄山铁杖叟等人,均存必得之心,骤闻此讯,定
是气愤不已,可能会向报讯人迫问消息来源。」

  语音一顿,又道:「哇噻!目下时机迫促,已不容我等他想他法,但以我之
意,浮沙子前辈,虽属江湖知名之士,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千恶魔,所以
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

  府小兰秀眉微蹙,道:「那么去找谁呢?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

  小龙安详一笑,说:「哇噻!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
不如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上台宣告此事,若万一有人追问亦可相机对付。」府
小兰立即鼓掌叫好,连促小龙快去改扮。

  粟雄却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他想:「既然你要登台,还怕你不动手吗?我以
助拳之名,正可以大打一场,试试功力!」

  于是,事情便这么决定了。

  饭后,小龙回房,府小兰跟进来看他改装,自动为他弄这弄那,像贤妻对待
丈夫,像个快活的小孩,在等着看什么稀奇物儿。

  小龙在她的情态中,恍似看到了苏婷婷的影子,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暗
想:「哇噻!若是没有婷婷姐姐先占我心,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

  他想把府小兰请出房去,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

  府小兰依着小龙的提示,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小龙道:「哇噻!兰妹妹,
你请吧!我要更衣哪!」

  府小兰樱唇一呶,佯叹道:「你赶我我偏不走,我又没搅着你,你更衣就更
衣好了。」

  说虽如此,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

  不过,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外,不时的敲门,催问好了没有。

  好半晌,小龙在房内开口,道:「兰姑娘,请进来吧!」

  府小兰迫不及待推门入室,妙目闪处,顿时吃了一惊。

  那里还有龙哥哥?这分明已换了人嘛!

  前面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没有黑疤却有皱纹,慈眉雪白,祥
目含笑,体态稍显佝楼,身着青绸长衫,足履长峒青布靴,无一点与石小龙相同
之处。

  府小兰怔怔的盯着打量,好半天,方才发现了二点,与小龙相同的地方。

  老人的一双眼睛,仍然是黑而又亮,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在地心底
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一点,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也正是小龙所具有的。

  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龙哥哥……」

  那老人哈哈一笑,笑声低沉苍老,指指开着的后窗,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
沉语音,道:「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老朽云鹤,乃是龙哥儿知友,今日过访,
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实为幸甚!」

  府小兰粉脸一红,真当自己认错了人,下意识的向窗口瞄了一眼,强自镇下
心神,对老人捡袵一礼。

  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边笑边说:「哇噻!兰妹妹,你真的认不得我吗?」

  这笑声与语音,正是小龙的声音,低下的螓首霍地抬起,发话音正是老人。

  府小兰这才知老人正是小龙装成,不由樱唇一呶,佯嗔撒娇,一下扑过去,
便拉小龙的假须,娇瞠道:「好啊!你怨我,会装,我试试这胡子是真是假!」

  小龙后退一步,双手乱摇,保护住颔下白髯,语音又是一变,道:「慢来!
慢来!老朽非是老道叔叔,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罪过!罪过!」府小兰抓不到
胡子,却抓到了小龙的左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

  小龙问道:「哇噻!这是为什么?」

  府小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

  小龙见她无赖歪缠,只得依她。

  府小兰抓住胡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未曾拉下,却拉得小龙哎
哎呼痛。

  府小兰乐得「咯咯」大笑,粟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过来一瞧,瞥见府小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髯,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石
兄呢?」

  府小兰瞥见粟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痴笑。

  小龙一手梳须,笑道:「小弟在此!」

  粟雄盯着他打量半晌,叹服道:「石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
能稍变声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由于化装而成的呢!」

  小龙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朽敢不从命!」

  粟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赞道:「石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
小弟当勉力效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

  小龙瞥见粟雄一脸真诚,便道:「哇噻!粟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
倒是粟兄你能于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
呢!」

  粟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
万千,尝思一游,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一者可
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石兄过去,久处海上,可
有什么适当地点,助小弟了此心愿吗?」

  小龙信以为真,歉然道:「哇噻!说来惭愧,小弟幼年,虽曾在虎牙屿中住
过几年,实不知尚有何岛,堪作久居,如往虎牙屿,水陆两途,均须月余行程,
粟兄潜修之事,迫在眉际,万万不能鱿搁恁久……」

  粟雄心中暗喜,将「虎牙屿」三字,牢牢记住,不待小龙说完接口道:「石
兄不必作难,小弟此时,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霍山「、」三元观「,乃我华
山支脉,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今日事完,小弟便去三元观便
了!」

  府小兰默不作声,悄悄为小龙理好行李,道:「天不早啦!该走了吧?」

  小龙粟雄一齐道:「好!」

  于是三人嘱咐过店家,小心门户,粟雄将两柄擎天戟斜背背上,府小兰背剑
携篮,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与小龙并肩出店。

  白石山舆姥山隔湖相峙。

  山下有一大镇,以山为名,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白石山镇上,突然的热闹起来,所有的客栈,不但租借
一空,便是有些民房,差不多也全住满。

  比武大会,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铁杖叟等人,也都借居庙中。

  这日清晨,住在镇上的群豪,均纷纷登山,一时万头拥挤,盛况空前。

  小龙三人到达山顶,也不过辰初时分,府小兰瞥见这么多人,早已喜笑颜开
了。

  小龙打量山上形势,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全部以白石磨成广有卅丈方圆,
庙门前搭着高台,高有丈半,上架彩蓬,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上有「比武大会」
四字。

  两旁看台上上有遮阳席蓬,下有桌椅板櫈,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

  此时,只上满六成坐位,倒是正面台下,黑鸦鸦挤满广场,或坐或立,语声
喧哗,热闹异常。

  小龙目光锐利早已看清,衡山四子,列坐在西看台上,浮沙子的弟子焦仁,
舆另一位青年,也站在一边。

  他悄悄对府小兰一说,府小兰立即提议,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

  二人自无异议,挤过人群,跃登西台,粟雄立即发觉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

  他稍事寒喧,府小兰两人,已走到浮沙子那边。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府小兰,一同起身招呼,浮风子与浮土子,却均微微点
头。

  府小兰一气,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浮沙子知地性情,忙即过去,对她打哈
哈,道:「小丫头,你的心肝儿呢?」

  丫头并不答腔,只是一股劲的傻笑。

  笑得浮沙子,有看没有懂,也跟着尴尬的嗨嗨二声。

  在大战一触郎发的片刻,笑倒是可以轻松一下当时的气氛。

  合肥。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名城。

  合肥旧称庐州,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为南北之孔道,
西北为一广大平原。

  所以,在风景上,习俗上,则完全北方气味。

  因其介于江淮之南,故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合肥则是一个问鼎中原的大战
场。

  县城之南为肥水,周围为运河沟渠所环绕,南淝河通巢湖,间接与裕溪河相
通,水运比较便利。

  这天,苏婷婷抵达合肥,因为心系龙弟弟,因此日夜兼赶,在她的直觉中,
认为那丑少年就是龙弟弟。

  人,是肉做的,尽管地功力高绝,玄关已通,但经过多日长途不停跋涉,也
就感觉到有点疲劳了。

  这天,刚抵西梁山附近恶鬼岩,山上草不长,花不开,鸟不生蛋,据附近居
民传说住有恶灵的凶煞。

  因此,人烟稀少,游人绝迹,日子一久,就更显得阴森恐怖的气氛,越发令
人不敢入山探险了。

  太阳整个儿落下去了,只见西天一抹红霞,苏婷婷一看四下无人,便靠在一
块岩石处调息。

  蓦地……;一阵人声惊扰了她,探首望去,只见路中央躺着一个大汉,口中
梦呓似的叫道:「他奶奶的!那保暗镖的两个杂碎,怎的还不来?这夜深露重,
荒山野地睡觉,叫俺怪难受的!」

  苏婷婷闻言之下,不免有些惊异,心忖:「这人忒也大胆,抢劫镖局哪能这
么大声嚷嚷,虽说是梦呓,可也有违常情!」

  继之,地又想到这人绝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唯一可能,就是此人武功奇高,
根本不将镖局的人放在眼里。

  另一个可能是发觉自己,这些话是有意冲着地说的。

  冲着自己?为什么?

  难道把我也当同路人?

  果然不错,那人又有气无力的道:「小妮子,想看热闹吗?就窝在那里别动
俺稍时打发了那两个废物,说不定分你一点花红!」

  苏婷婷差点笑出声来,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便干脆留下来,看个究竟。

  这时,地已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他是一个袒胸露腹的胖大汉,红光满面,头皮刮得青光闪亮,再配上一副小
鼻小嘴,极为滑稽可笑。

  胖大汉忽然一翻身,贴耳于地,面带喜色道:「来了,来了,奶奶的!可教
俺等久了,小妮子,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少时吓着了。」

  苏婷婷觉得很有趣,依言将身体藏起来,就在此刻,已响起一阵「得得!」

  蹄声,急骤的向这边奔来。

  顷刻间……两乘白马,在两名中年人驾驭之下,如泼风洒雨般驰至。

  胖大汉忽然像杀猪似的唱着:「呃唷!媳妇不上炕啊!为了俺尿床啊!可恨
哪!你这小没心肝,狐狸精哟!就忘了俺喜饼、喜礼、喜金送嫁妆哩!」

  这首小调词儿本就不怎么高明,在胖大汉的怪腔怪调的嗓门中唱出,就更不
敢恭维了。

  苏婷婷强自忍笑,而那两个骑士,更是惊得急策马缰,两乘健骑「希聿聿」
嘶叫,人立而起。

  胖大汉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睡姿,双目已缓缓睁开,口里依旧怪声怪气的唱
着:「老哥唷!月光照得心痒痒哪!奴问你,怎么还不来呀?」

  唱完之后,哈哈笑道:「咦?来矣,来矣!二位老哥啊!奴家还以为你变了
心肠呢!」

  一曲小调,分做三段唱,且刚好把时、地、景配合得恰到好处。

  二名骑士,俱是江湖上风里浪里打过滚的,睹状之下,已知有了麻烦,陡地
勒马后退,炯然注视着眼前的胖汉。

  右边一位颔蓄短髭的中年人,一抱拳道:「阁下拦路相戏,莫非与咱金剑银
钩有什么过节?」

  胖汉一摸肚皮,搓下一团污泥,在手中把玩了半晌,说道:「乜嘢!岂敢,
岂敢!俺不过有一件小事,意欲麻烦两位当家的!」

  二人互视一眼,仍是右边的中年答腔:「阁下如有昕示,但请明言,只要在
下等力之所及,无不从命。」

  岩石后的苏婷婷不由暗赞一声:「这金剑、银钩果然是老江湖了,行事老练
落槛。光棍已极,看来行走江湖,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哩!」

  胖汉皮笑肉不动的一笑,说道:「乜嘢!客气,客气!只怕俺这个要求说出
来,二位非但不会从命,说不定恨不得剥下俺这身老皮呢!」

  金剑、银钩二人听得心头一凛,但仍强笑说道:「阁下明示,以便斟酌。」

  胖汉一龇牙,笑道:「乜嘢!好说,好说!俺这点小要求嘛!实在不大好意
思开口,就是俺想」笑纳「二位鞍内分藏的一对」寒玉马「!」

  一言出口,金剑、银钩同时神色一变。

  苏婷婷看得很清楚,她见的珍珠、古物太多了,但却为「寒玉马」引起了好
奇,她不想占为已有,却想见识一下。

  右侧中年人脸罩寒霜,冷冷喝道:「朋友,话不能说过大,这人不可逼急,
朋友既是道上同源,当知兄弟这行饭难吃,若是其它要求,尚可设法周全,此事
则断断无法从命!」

  胖汉不愠不火,细眯着双眼,说道:「乜嘢!这是自然,用口把式向二位商
求,定然徒费唇舌,不过,若改用手把式嘛!二位就会另当别论了。」

  这话,不啻是摆明了挑战,换句话说,不答应也得答应,看谁的道行高。

  金剑、银钧二人双手一拍,同时抛锾下马,行动整齐划,干净俐落。

  胖汉「啧啧」称赞道:「乜嘢!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愧为皖北第一大镖
头。」

  说起金剑、银钩,并不是简单人物,他俩是亲兄弟,同为少林俗家弟子。

  老大「金剑」冯仲雄,老二「银钩」冯仲杰,二人尽得少林外家真传,在正
阳关开设「双英镖局」创业不出三年,便被他们闯出万儿来了。

  双英镖局迄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真可说是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此次护送一对奇珍至祁门,也就是胖汉说的「寒玉马」,想不到行抵合肥附
近,竟然有人拦路劫镖。

  胖汉吁了口气,懒散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倏地长吟道:「道路条条连,宇内
尊狐偃!」

  金剑银钩一听胖汉自报名号,俱不由全身一震脱口惊呼道:「狐偃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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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狐偃头陀,乃武林一中一脉异枝,功力精深高绝,成名于五十年前,几与
天下第一刽独芳客齐名。

  只是,这狐偃头陀远居塞外,少履中土,功力虽高,却很少有人看见。

  只有一次,独芳客远游塞外,与狐偃头陀不期而遇,比划数昼夜,终于一剑
之差败北。

  这一来,狐偃头陀虽然一剑败北,却因之名动宇内,声烕大震。

  岩石后的苏婷婷也为之一惊,此人竟是与恩师独芳客齐名的狐偃头陀,此人
成名在五十年前,就以他十几岁就成名来说,现在该是古稀之年了,但看起来像
是四十多岁。

  狐偃头陀一摸光头,洪声道:「乜嘢!于风专程伺候二位来了!」

  紧接着又道:「二位当家,乜嘢!俺老于要得罪了。」

  金剑、银钩虽慑于狐偃头陀之名,伹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金剑冯仲雄首先发难,旋身斜步,一溜光芒闪处已如毒蛇般插向于风胁下。

  银钩冯仲杰也不甘落后,向相反的方向跃进,但见银光闪闪,钩影倏猝,卷
向敌人的下盘。

  狐偃头陀身手果然不凡,倏地一声大笑,右掌并指如戟,点向冯仲雄腕脉,
左掌却穿过一片劲风,奇诡无比的折向震来的冯仲杰,一招两式,狠辣刁钻,兼
而有之。

  冯仲雄厉叱半声,手中金剑急偏而上,反挂敌人手臂,双腿陡起,踢向于风
腰部,而另一道钩影,也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轮攻于风背后。

  狐偃头陀忽然将浑身肥肉一抖,「劈啪!」声中,竟在瞬息之间矮了半截。

  于是,剑刺、腿伤、钩挂,就在这一线差异之中,全部落空。

  于风这时的形态十分可笑,宛如一个随地溜滚的大肉球一样。

  只见他招式如风,在一连串反击中,尚且呵呵笑道:「二位当家的,俺老于
这两手庄稼把式还差强人意吧?」

  冯仲雄厉叱道:「姓于的,你也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了,这种以大欺小行为,
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于风避开了冯仲杰疾攻的三钩,长笑道:「乜嘢!冯大镖头,别拿话扣我,
俺老于软硬不吃,你就加把劲,尽力施展绝活保护你的宝贝吧!」

  三人在笑骂叱喝声中,身形交泻,如同电闪掠空,绝学交互迭出,如同长江
大江倾泻,人影、掌风、剑舞、钩挂,幻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

  苏婷婷隐身在岩石后,对他们打斗看得很清楚,目光随着眼前跳跃的人影流
转。

  她忖道:「这狐偃头陀于风不愧是塞外一流高手,看他目前出手情形,虽然
故作慌乱,却是未尽全力,金剑、银钩这趟镖只怕是保不住了。」

  须知,高手过招,点到即变,绝不会将招式用老,而旁观者,能看出三人激
斗的武功高深,其本身功力,已是佼佼之流了。

  苏婷婷屡获奇缘,以她目前功力,实已超出当年独芳客了,只是欠缺历练而
已。

  这时,冯仲雄蓦地狂吼一声,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片金网,密不透风的攻向
于风,口中同时大叫道:「老二,双功连一!」

  冯仲杰在避开于风攻来的六掌之后,左手疾伸,立时与老大所腾出的右掌相
连。

  二人手掌甫一接触,但见剑影钩芒,顿时威力大盛,有如飞瀑倒挂,带起一
片锐风,呼轰压到。

  于风哈哈长笑,肉球似的身躯,已迅速无匹的在地面上旋转了一个微妙的弧
形,双掌挟着劲风,猛震二人背心!

  于是,在瞬息之间,一道凝结成金银光网,竟如乾坤倒旋一般陡然移转,不
但适时挡住了于风攻来的掌势,反而凌厉迎卷而上。

  在呼吸之间,于风怪叫一声,滴溜溜地贴地游走,双腿几乎不分先后的扫出
了十六腿。

  罡风更炽人影加速,在冯氏昆仲施出他们压箱本领之后,抢制先机的激斗,
已更为凶猛的展开了。

  时间很快的溜走,而三人已经拚斗了两百多招了。

  此刻,就可以看出真功夫了,狐偃头陀于风在这两百多招中,信手拈来,全
是妙着,没有重复招式。

  反观冯氏昆仲,金剑、银钩已反反复覆的使了两遍了。

  就在他们将由第三遍开时,于风忽然大叫道:「喂!二位莫非真是个不见棺
材不掉泪?俺头陀善心已发够,可要拿出屠刀了!」

  金剑冯仲雄运出一股真力,传到银钩冯仲杰身上,在冯仲杰挥出厉烈的七钩
之后,亦怒声喝道:「姓于的,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寒玉马「可以给你,
却需要连我兄弟俩贱命一起拿去!」

  真力反涌,冯仲雄在愤怒中,亦挥出九剑。

  于风仍然一味游斗,指东划西,指南打北,身形在急速闪晃中笑骂道:「乜
嘢!好家伙,二位可真是『吃了秤钝铁了心』,如果非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的赔本生意,老于也不能再念上天好生之德了,就要开始超度二位了。」苏婷婷
旁观者清,她已自于风多肉的面孔变化中,看出这位假头陀已开始不耐烦了。

  但直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这「寒玉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得他们如
此的舍生忘命?

  蓦地……只听得于风声如裂帛的长笑,继而又加狼噑,端的慑人心魄。

  笑声初起,于风缩小的身形「呼!」的一声恢复原状,不进不退,右掌迅疾
无伦的劈出,在第一劲力甫失之际,左掌又紧接而上,如此循环不息,一口气攻
出了三十掌。

  雄浑的劲力,连续而形成一股恍如铁杵般的气流,直冲而至,不容许冯氏兄
弟有丝毫喘息的余暇!

  冯氏兄弟在短暂的惊愕下,已调匀体内的真气,发挥出「双高连一」武技最
高的功能,将真力逼入兵器之中,倾力抵挡铁杵般的气流。

  于风大马金刀的钉在原地不动,掌势循环,劲气如流,彷佛永远不会停止的
凌厉推出。

  武学一道,招式有变化,内力则丝毫不能取巧。

  武林人相斗,最忌讳的就是硬接硬碰,全以内力相斗,一分功力一分货色,
功力差的,重则伤命,轻者势必造成残体的痛苦。

  现在,强弱揭晓了。

  金剑、银钩二人所布成的那道金网,在每一次劲气相撞之下,就如白昼遇阳
春,纷纷波散震荡!

  二人的脸色,也随着震荡的压力胀得通红,汗珠顺颊而下,但是,二人依然
咬紧牙关,尽量作困兽之斗。

  叹息声从苏婷婷樱唇轻轻发出,她知道,若无奇迹出现胜负之分已不远了。

  但奇迹,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此刻,于风的脸色也开始凝重,嘴唇紧闭,以雄厚功力,将他最适于正面拚
斗的「拔山三连环」掌法,淋漓尽致的发出。

  气压变得令人口鼻皆窒,劲力充斥四周……

  倏而,苏婷婷神色微动,目光向右前一丛矮林望去。

  就在此刻,那片矮林中,响起一阵冷峭得毫无一丝感情的语声道:「老狐狸
假头陀,你也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一对」寒玉马「全归了你,不觉得有些烫
手吗?」

  于风闻言之下,毫不惊慌的把肥大的肚皮暴缩,一团较前更为猛烈的劲气暴
卷涌出。

  一阵「轰」然巨响中,光芒顿敛,金剑、银钩踉跄地退出了五、六步,一屁
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喘不成声。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陀手下留情,要不然,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

  于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霍然一个转身,狂笑道:「乜嘢!俺早就料到
你这一半像人,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呵呵!出来亮个相吧!别一个劲
的躲躲藏藏,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

  矮林中微微一响,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吓人的老者。

  苏婷婷凝目望去,不由偷偷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半边脸孔布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血红乌紫,沥
沥瘰瘰,一只眼球突出眶外,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

  但是,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皮肤细润光滑,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
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越发显得鬼气逼人,全身竟找
不出丝毫活人气味。

  于风皮笑肉不动的一摸肚皮,又搓下一团污垢,在手中搓捻了一会,大摇大
摆的走近两步,说道:「乜嘢!姓宫的,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有话
就当面说,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你如果真想插一腿,也并非不好商量……」

  说着说着,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道:「乜嘢!小妮子,你知道
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不好意思再隐藏了,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
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于风笑道:「乜嘢!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天魔帮』帮主宫天成,被我那
老伙计……独芳客打散了……」

  语音一顿,突然哈哈大笑道:「乜嘢!本来他是因祸得福,天魔帮解散后,
跟『三手无盐』结了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原可享天伦之乐,乜嘢!偏偏老来
入花丛,姘上了桃花三娘子,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却去做天欲宫的使者,所以
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

  他这介绍,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
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她都纳入了黑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不由暗暗叫苦,暗叹自己时蹇运乖,竟又多了一位煞
星降临。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阴阴一笑,说道:「老狐狸,你说完了没有?嗯!让你痛
痛快快的吐露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口雌黄了。」

  于风嘿嘿一笑,毫不动气,依然懒散的道:「乜嘢!老伙计,我想劝劝你,
色是刮骨钢刀,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它是利用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
女人卖命?」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全身未见怎么移动,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

  此刻,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

  于风忽然叹了口气,一睑忧伤之色道:「乜嘢!人各有志,我想你也不会接
受我的忠告,唉!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又何尝不自怨自艾,什么不好做,却偏要
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唉……」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准备发难,却不料于风忽然如此形态,最后说出这种
话来。

  他对于风了解很深,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鬼计多端,却仍然忍不住问
道:「姓于的,你无须假死装活,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叹气!」

  于风摇摇头,说道:「乜嘢!俺是在叹俺又要作孽了,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
你那半边面孔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半面美男子』也做不成了?」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竟如此捉狭自己,故意出言讽损
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须眉俱张。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苏婷婷却飘进场内,朝于风一拱手,说道:「于前辈请
稍等一会,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

  于风一楞,突然龇牙一笑,道:「好!好!我原本就打累了,难得有机会歇
歇,你问吧!」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宫帮主,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你参加了没有?」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宫天烕或许会说出来,像这等形同逼问口供,以宫天
成的身分,如何能够接受,嘿嘿一笑道:「参加了又怎么样?」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冷冷道:「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狐偃头陀于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此刻见苏婷婷
形状,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于是暗暗运起功力,以便随时抢救。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心存感激,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

  此刻,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女娃儿,就凭你?宫某人是『严嵩做寿……
照单全收』,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好了!」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狐偃头陀于风却于此时进言道:「女娃儿,可否让老
于说两句话?」

  苏婷婷螓首微点,道:「于大侠请说。」

  于风道:「如果我老眼不花,娃儿想必与老伙计渊源很深,乜嘢!老伙计遇
害之时,我正在塞外,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但即以时日来说,半面美男子那时
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谅他在自身难保下,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

  苏婷婷道:「那他……」

  于风微微一笑,说道:「乜嘢!人在气头上,总有几句气话,是不?」

  语音一顿,接道:「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等这边事情一解决,乜嘢!我们
再好好长叙,如何?」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

  宫天成见于风肯为自己见证,怒气稍平,而于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
进,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穴。

  他说打就打,事前毫无一丝征兆。

  宫天成怒火刚息,戒备难免松怠,于风身起指到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穴。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就在不及寸许之时,冷叱一声,连出七招,上拦下截,
左挡右架,才手忙脚乱的应付过去,但已被逼退出三步。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凶光闪射,嘶叫道:「姓于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
鄙,也罢,老夫从现在起,与你誓不两立!」

  于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才哈哈笑道:「奶奶的!半面美男子你也是老江湖了,
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呵呵!你可真是老天真啊!」

  宫天成已因愤怒,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更觉得狰狞可怖,形同厉鬼,但他
却闷声不吭,竭力施展身法,在劣势中做最为阴毒的反攻。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俱是稍沾即走,身形跃闪中,更是不带丝毫气息,较之
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又是一种不同之势。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同
时默察他们的招式。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于风以真力硬拚之下,受了
内伤。只是尚不十分严重。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寒玉马」,可说毫无贪念,压根就不知道
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它看着正在含怒拚斗的两位黑道高手,心中付道:「这狐偃头陀功力
之高,竟是如此惊人,难怪能够与恩师缠都数昼夜。看情形,宫天成要比他稍逊
一筹!」

  蓦地……宫天成沉喝一声,两只手掌缩成鸡心形状。利用空间,跃身向前,
紧密如繁星似的点向敌人全身重大要穴。

  出手之下,不仅变幻莫测,更是阴损异常,任谁要是被他点上一下,不死也
要重伤。

  于风见状之下,心头亦不禁微凛,他见微知着,知道这是「天魔帮」的镇帮
绝技……「魔火沾身」点穴术。

  于是,在他还攻九掌九腿之后,身形倏象钉立木桩,随即双掌循环疾使,罡
风狂刮重重,再次破空而出,这正是于风擅长的绝技……「拔山三连环」。

  劲力涌处,宛若巨浪排空,及卷而回,闪幻的鸡心掌影,已在瞬息间被摒绝
于外,空自散飞,始终无法突破这浑厚的气墙一步。

  须臾之间,战势再变。

  在急不容发的激斗之中,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招式施出,也越来越险,掌
影漫天,劲气纵横。

  宫天成早已怒发冲冠,气愤至极,他除了竭力施展着「魔火沾身」的点穴绝
技,更在招式中挟杂着天魔帮的「一绝」掌法。

  但是,于风亦非纸糊灯笼,长笑声中,掌势更急,浩荡得有如波涛千里,绵
绵不息。

  他藉着深沉雄厚的内力倒赶千层浪,已将眼前的空间变成一道无形的气墙。

  在威力惊人的罡气劲力中,一片片恍加落叶的掌影,时而闪击而出,实是神
鬼莫测。

  转瞬间,百招过去。

  于风在激门中,时而睥睨正在运功疗伤的冯氏兄弟,他在连出十一腿中,冷
冷笑道:「乜嘢!半边美男子,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宫天成小心翼翼地拆招还击,阴侧恻地道:「到你这条老狗不再动弹,破胆
不会狂吠的时候!」

  于风一个旋身,连连攻出一十九掌,笑骂道:「乜嘢!半边美男子,你那心
肝可真狠哪,老于那里得罪了你呀?」

  宫天成闷不吭声,兀自拚命寻隙出招,自他右眼闪烁的凶芒之中,可以看出
他此刻已萌无以复加的杀机。

  于风毕竟是老江湖了,所谓一岁年纪,一岁狡,宫天成心中狠念,他如何会
看不出来。

  不过,他是老谋深算,把一切情形置于心中,不予叫破,表面上仍是嬉皮笑
脸,口不择言的胡扯一通,好似完全不曾发觉对方的杀机。

  于是,当他险极的躲过一招「磷火青萤」之际,突然目光瞥处,发现冯氏兄
弟已运功完毕,正缓缓站了起来。

  立即一个环身旋步,击出七掌五腿,乘隙叫道:「乜嘢!半边美男子,阁下
大概打不过俺,但是,老实说,俺要将你拾夺下来,亦非一时半刻,只怕咱们到
头来弄个两败俱伤,便宜了两个替人跑腿的啦!」

  宫天成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眼,一个劲的疾攻猛打,他此刻似乎认定对方又
在施展诡计了。

  战门在刹那间又趋激烈,二人各不相让,俱以一生所学相互硬拚,都想将对
方挫于掌下。

  然而,在这惊魂慑魄的激战中,路侧的草丛之内突然闪出一条娇小的人影,
竟无声无息地掩近冯氏兄弟二人的坐骑之后。

  这人影举止是如此轻灵飘忽,轻盈得甚至连功力高如于风及宫天成都没有注
意到。

  但是,却没有脱离苏婷婷的视线。

  苏婷婷有意无意的斜视着这条已逐渐掩近坐骑的人影,嘴角漾起一丝似笑非
笑的嘲弄。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婷婷不但清晰的看到这条行动隐秘,身形轻巧的人影,而且更看出这人是
个女子,再由那窈窕婀娜的身形研判,年龄也不会太大。

  它没有点破,也没有呼叫,心中只是在想:「目前除了自己出手,否则,金
剑、银钩两兄弟这对捞什子『玉马』便难以保全。假使这样,于风和宫天成绝不
会放过自己,而本身所学,虽说能够应付,但何苦平白跟两个黑道枭雄结怨!」

  「再说,以目前情形来看,狐偃头陀对自己十分友善,自己今后报仇大举,
正需人力支持,倒不如由这女子将它窃走,反可省掉一番麻烦。自己仅须注意这
女子的面貌,到时碰面后,再看情形取回就是。」

  主意打定,目光便转移到另一面,紧紧凝注那逐渐摸近的那女子。

  但是,她失望了。

  因为那两匹健马的遮掩,苏婷婷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仅在微一闪动中,
望见一个模糊而面貌姣美轮廊。

  此刻……两只雪白细腻的纤手,已闪电般伸入两匹健马的鞍袋之内。

  因为其中一匹马的鞍袋挂在马身的右股,故而那只美丽的玉手伸入之时,被
苏婷婷匆匆一瞥之间,看到左腕上有一粒豆大黑痣!

  健马于此刻突然惊惧的立起,同时发出「希聿聿」的长嘶。

  美丽的倩影疾速的逃走,她两手分拿着一只精致的乌心木盒。

  金剑、银钩两人悚然一回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不好有人乘隙开扒!」

  叫声中,二人也无暇他顾,展开身形,纵骑朝那身影匿去的方向狂追。

  宫天成倏而虚晃收招,跟着纵身迫去,边在空中阴声道:「老狐狸!咱们这
笔账记下,一对」寒玉马「总比你这条贱命值钱得多!」

  于风慢条斯理的徐徐说道:「乜嘢!半边美男子,俺只怕你脚踩两条船,会
左右落空哩!」

  语声一顿,正想回头招呼苏婷婷,那还有什么人影,此刻,斗场中除了他之
外,早已曲终人散。

  他情不自禁的笑道:「乜嘢!这女娃儿不赖,不知是不是独芳客的徒儿。」

  话声中,身形也电射般纵出,三起三落,便失去了踪影,迅捷至极!

  且说「半面美男子」宫天成跟「狐偃头陀」打了一架,拚了个你死我活,最
后还是把「寒玉马」给丢了。

  这时候,他突然有看八十婆娘生下私生子,老来丢人的感觉。

  不错,「狐偃头陀」于风没有说错,桃花三娘子是利用他,并不爱他,自己
又何尝没有想到呢?

  但是,他就是无法不想,只要一见到桃花三娘子,就哑巴见到娘无话好说,
乖乖的听地摆布。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现在,他又要回到桃花三娘子的身边。

  寒玉马没有得到,他不得去复命!

  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既然抛不开甩不下,只好去看白眼了,虽是白眼,
总比不见的好。

  日落时分,来到了桃花三娘子寝宫。

  那儿是百花宫唯一禁地,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所在,闲杂人等根本不得涉足
一步!

  宫天成方来自后院圆拱门前,突见桃花三娘子门下「双娇」中之李秀英含笑
拦住他道:「师伯,师父正在会客!」

  说完,暖昧的一笑。

  宫天成含笑点头不语。

  在桃花三娘子门下「四凤」、「双娇」就以李秀英他最为宠爱,因为她不但
在「床上最卖力」,而且并不嫌他另外半张睑!

  说到宫天成这张脸,那真是小孩穿他娘的衣服,长啦!

  说起他这半边俊脸,真个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如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现代人称的小白脸。

  那真是半张迷人的脸,使女人着迷的脸。

  另一半呢?

  就不敢恭维了!

  那斑斑剥剥的瘰疬,看了一次就不会再想看见!

  就连他的禁胬桃花三娘子也不例外。

  但是,这妮子却没有这种感觉,每每令他心满意足。

  今日她又悄悄来了,显然又想演一场「床戏」,所以宫天成并不怪地打扰了
他舆桃花三娘子的幽会。

  只听李秀英悄悄说道:「师伯,玉丫头看上你啦!」

  宫天成目光一亮,低声笑道:「哦!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李秀英媚眼一抛,呢声道:「前些日子,你跟我做那件事的时候,那丫头无
意中撞见了,事后一再求我在中间撮合哩!」

  「浪蹄子!」宫天成轻拍着李秀英肥臀。低笑道:「嗯!那丫头长得还挺俏
的,不过,看样子已经」破功「(失贞)了!」

  李秀英媚笑道:「那才好哩!『前人开路,后人方便』吗?免得师伯浪费力
气,不是很好吗?嘻嘻……」

  「骚丫头,谢啦!过些日子我把『鬼火点灯』这套功夫传给你!」

  「谢谢师伯!」

  李秀英爱的也就是宫天成的武功,难道它还真会喜欢半人半鬼的人?

  老和尚看花轿,今生休想!

  为了要得到宫天成嫡传,李秀英也就外甥爱妗子,不讲舅(究)啦!

  宫天成志得意满的往后走。

  的确,还有什么比彻底征服女人,更令男人得意的呢?

  月亮坝头照影子,太把自己看大了!

  宫天成一走,李秀英立即娇笑道:「玉妹妹,你该放心了吧?」

  只见自树丛一后走出一个少女,羞红着脸,声如蚊蚁的道:「多谢姐姐大力
成全,妹妹终生没齿不忘!」

  李秀英牵着她的手,低声叮咛道:「师伯『床技』之高,『体力』之充沛,
你是曾经看过的,可要当心些,咱们到前院去吧!」

  那少女却低声道:「姐姐先去吧!我还要去巡查一下哩!」

  「呸!巡查?还不是要偷看,呸!偷窥狂!」

  当然,这些话只在心里面说,并不当面揭穿,柔声笑道:「好吧!你多辛苦
些,免得那些冒失鬼撞坏了两位老人家的好事,我走了!」

  宫天成甫入后院寝宫,就听到桃花三娘子道:「不忘,阿姨洗过澡为了贪求
舒适凉快,穿得很少,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的,阿姨,何况你是我的长辈,再说……」

  「再说什么?怎么不说下去呢?」

  「我怕阿姨会不高兴。」

  「怎么会呢!从你生出来,我是看你长大的,你就是说错了话,我也不会不
高兴,也不会怪你的!」

  「那我就说了。记得我小的时候,阿姨照顾我,晚上替我洗澡,陪我睡觉,
你就像娘一样的疼我,爱我。现在我是把你当娘一样的尊敬你,爱慕你,我还不
知道要怎样的报答你呢!」

  「不忘,被你一提,我也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情形了,你晚上睡觉,总是大哭
大闹,我被你哭得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只好把你抱在怀里,把我的奶给你吃,你
才肯安静的睡下来。现在想起来,你还真顽皮,嘴里吃一个,手还要玩一个,你
就是哭吵不休,恨起来真想打你的小屁股一顿!」

  「阿姨为什么不打呢?」

  「那时候你才五六岁,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打你有什么用,再说你又是没
娘的孩子,说什么也打不下手呀!」

  「真感谢阿姨,我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你,报答你!」

  宫不忘说完,坐在桃花三娘子的身边,搂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脸颊。

  「乖不忘,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洗澡时,有多调皮!」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请阿姨说嘛!」

  「阿姨……不好意思说嘛!」

  桃花三娘子粉脸通红的说不下去了。

  「好阿姨,说嘛!」

  宫不忘说罢,将嘴改吻桃花三娘子鲜红微翘的小嘴。

  桃花三娘子被他吻得气都喘不过来,忙用手把他的头推开:「你想闷死阿姨
啊?小鬼头!」

  「那阿姨快讲,不然我又要吻下去了。」

  「好!好!好!我讲,我怕了你了,我讲给你听是可以,但不能讲给别人听
喔!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二十多年了,知道吗?」

  「我知道,阿姨请放心,我又不是白痴!」

  「你小的时候,我每次给你洗澡,非要我脱光衣服坐在浴缸里面,你就站在
浴缸里,脸对脸的替你洗澡,你的一双小手,有时候摸阿姨的乳房,有时候又捏
奶头。有时候伸到下面去摸阿姨的下体,弄得我全身痒痒的,难受死了气极了,
把你的小手打开,你就又哭又叫,真是气死了。」

  「那么,阿姨后来又怎样呢?」

  「我有什么办法,只好让你那双讨厌的小手,去摸去捏,真恨起来时,我就
用手去敲你小老二,逗得你哇哇叫,想起当时的情景,现在还觉得好笑哩!」

  「好呀!原来阿姨在欺负我年纪小,我现在要报仇!」

  「小鬼头,阿姨对你那么好,你报的是什么仇啊!」

  「我现在要吃你的奶,咬你的奶头,摸你的下面……」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宫不忘把桃花三娘子压倒在床上,双手拉开纱缕的前襟,哇!好大一对肥白
丰满的乳房呈现在宫不忘的眼前。

  高高挺起,一点没显下垂,两粒紫红色像草莓般的大乳头,挺立在绯红色的
乳晕上,美绝性感极了。

  低头含住一粒大奶头又咬又吮的,一手摸抚另颗大奶,一手伸入亵裤里面,
抚摸着柔柔青草地。

  「啊!不忘,不可以……这样胡来……阿姨要……」

  宫不忘不理她的呼叫,手指插进她的骚幽里面又扣、又挖,弄得桃花三娘子
整个人都瘫软在软榻上,全身颤抖,娇喘喘的。

  娇声浪语道:「不忘!别再挖了……阿姨……难受死了……快把手拿出来,
喔……我……我尿尿了……」一股热液顺着宫不忘的手指流得她的肥臀和床罩上
一大片。

  「死不忘,阿姨……被你整死了……前世的寃家……」

  「好阿姨,舒服吗?」

  「舒服你个头,被你整得人家难受死了……」

  「阿姨,你看我的技巧,是不是比小的时候棒多了?」

  「棒你的大头鬼,等你老爹回来,不告诉他,好好的修理你一顿才怪!」

  「什么?你敢把我吃你的奶,摸你骚幽的事,告诉我老爹听?」

  「我有什么不敢的,告你想强奸我,非礼我,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哎呀!我的亲阿姨,请你千万不能告诉老爹听,不然我就灾情惨重了!」

  宫不忘顿时吓了一大跳,苦苦的哀求桃花三娘子。

  其实,桃花三娘子是故意吓吓他,逗着他的。

  「好了,阿姨是逗着你玩的,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来,过来一给阿姨亲亲,
吓坏了我的宝贝儿子,阿姨会心痛的。」

  「好哇!阿姨你好坏喔!吓了我一大跳,我不管,要你赔偿我的精神上的损
失!」

  「乖儿子,你要阿姨怎样赔你的精神上损失,才甘心呢?」

  宫不忘站了起来,三两下就脱得清洁溜溜,赤条条的立在桃花三娘子跟前。

  胯下的长矛,亢奋得硬胀高翘。

  桃花三娘子一双媚眼,死死的盯着那粗长硕大的长矛,芳心跳个不停,哇!

  好可怕呵!

  这小鬼头的那根长矛,怕不有八寸左右长吧!

  矛头像婴儿拳头那么大,真是天降神兵,勇不可挡,于是她想,要是被它插
进自己骚幽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哩!

  宫不忘双手抱起桃花三娘子的娇躯,放倒在床上,替地除去纱缕除去亵裤,
如饿虎扑羊的压了上去。

  他猛吻一阵后,翻身下得床来,把她的双腿拉到床边分开,抓了一把细草往
上拔!

  「啊!死小鬼……轻点……会痛呵……」

  两片肥厚紫红的赤贝肉,一张一合的在蠕动,一粒粉红色的花生米,屹立在
正中央,殷红色的肉荷包已扯开了「袋口」,闪着晶莹的光彩,美艳极了!

  宫不忘伸出舌头先吹一下那粒跳动的花生米,顿时使得桃花三娘子全身颤抖
了两三下。

  宫不忘一见。急忙再吹几下,颤抖得桃花三娘子大叫道:「咯咯!小鬼头,
不要这样……喔……你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呵……」桃花三娘子一边哼着,
叫着,一边玉手玩弄着那根长矛,用手指去磨揑着矛头及矛沟。

  宫不忘觉得桃花三娘子的手好会摸弄,从矛头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快感,真
是庙后面一个洞,庙(妙)透了!

  于是站起身来,把桃花三娘子粉腿分开抬高,放在自己的两肩上,使那骚幽
更突出。

  「不忘,阿姨……难受死了……也痒死了……乖宝贝……那用你的长矛……
替阿姨止……止止痒……」

  「是,遵命!」

  宫不忘答应一声,手握长矛,对准了,屁股用力一挺,「滋!」一声送进去
了二分之一。

  「哎唷!死小鬼,你就不能轻点!」

  宫不忘也不管她,紧跟着又是用力一挺,七寸多长的长矛,尽根到底,矛头
顶到了花蕊。

  桃花三娘子被他猛的一下捣到底,「哎哟!」的叫了一声,道:「嗯!死小
鬼……你是在要阿姨我的命呀!」

  「好阿姨,是你叫我替你止痒的嘛!我是遵命行事,怎么又怪我呢?」

  「阿姨是叫你止痒,可是没有叫你用那么大力捣到底呀!」

  「对不起嘛!亲阿姨,我没搞过这种『飞机』,所以不太懂嘛!」

  「哼!鬼才相信你没玩过女人呢!」

  「是真的嘛!」

  「管你是真是假,都舆我无关,等一下别再用力了,阿姨叫你用力的时候,
你再用力,知道吗?」

  「是!亲阿姨。」

  于是,宫不忘开始轻抽慢送,然后再改为三浅一深,接着是六浅一深,他不
停的抽插,使桃花三娘子开始舒服得直叫。

  「咯咯……咯……不忘……乖儿子……你还说没玩过女人,这套功失就能整
整死阿姨……好舒服……啊……快点……用力……点……」

  宫不忘依言加足了「马力」,开始「开快车」了,桃花三娘子扭腰摆臀挺起
骚幽来接。

  麈战了有半个时辰,桃花三娘子的排水沟的水不停的排放,一滴一滴的都流
到床单上。

  「啊!小宝贝,好舒服……好畅快……用力……再用力……阿姨……要泄了
啊……美死了……啊……」

  在外面的宫天成,实在不是味儿,想不到自己的禁脔,居然让自己儿子搞这
样的「飞机」。

  但这种事也不能揭穿,更不好意思撞破,那多尴尬。

  他得不到要领,只好怏怏的离开后院,那知才一转身,只看见玉姑娘在一边
「哧哧!」的笑。

  宫天成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玉姑娘悄悄走过来,低声道:「师伯,任其自然发展吧!过份的压抑反而造
成反效果,吃腻了『大鱼大肉』,偶而换换『清溃脆瓜』未尝不是好事!」

  「丫头,你是不是也想换换口味呢?」

  「咯咯!师伯,你说呢?」

  「好吧!我就来个『大小通吃』!」

  说完,将玉姑娘拦腰一抱就走,他把玉姑娘一颗螓首,放在那半边美男子脸
颊的肩上,使玉姑娘看见的是迷人的一面。

  来到一个房间,这房间有个特别雅致的名字,叫「听涛小筑」。

  进得房来,宫天成把玉姑娘往地上一放,「嘶拉」一声,玉姑娘外衣及粉红
色肚兜立即一撕两半,立即呈现出一尊「精雕细琢」的胴体。

  玉姑娘惊叫一声,正欲伸手捣向「三点」之处,宫天成却笑道:「小心啦!
我送你一程!」托起玉姑娘的身子,平平一推。

  衣物纷飞,「砰!」一声,玉姑娘落在一张「手术台」上时,已成了「原始
人」。

  玉姑娘知道,这张手术台叫「逍遥椅」。

  人只要往上一坐,就触动了机簧,自动伸出四个环扣,把坐位上的人四肢扣
住,弹簧往外扩展,这人就变做「大」字形了。

  而坐垫下面上挺,把坐位上的人的肥臀托高,无论男女,下体就更突出,任
凭宰割了。

  这张逍遥椅原本是来对付一些心生叛意的门下工具。

  椅上的人,毫无反抗能力,任由「轮暴」,直到脱「阴」或脱「阳」为止。

  有时教中高级干部,也藉用椅子「功能」增加工作「效能」!

  宫天成含笑来到「逍遥椅」前,柔声道:「玉儿!」

  「嗯!」

  声似密粉,玉姑娘紧闭双眼,没有作声。

  真是「背鼓入庙」,一副「挨打」相!

  宫天成绕着「逍遥椅」仔细的监赏着玉儿那具上帝的杰作,偶而出手东扣扣
西摸摸!

  「嗯!上等货色,尤其这片『大草原』,正是『畜牧』的最佳所在,可以纵
情的『游牧』,任人『驰骋』!」

  最后,乐得哈哈直笑!

  玉姑娘却羞得满脸通红。

  全身亦因紧张及兴奋,不自主的轻抖着!

  那对媚眼却一直紧闭,羞于见人。

  「玉儿,小心啦一我要点燃『战火』啦!」

  「嗯!」玉姑娘轻轻的点点头。

  「滋!」宫天成发动第一波攻势,进去半截!

  「喔!」柳眉微蹙,身子一抖!

  「放松肌肉,别紧张!」

  宫天成轻捻着那两粒「红葡萄」,边催眠似的柔声细说着。

  「半边美男子」宫天成武功名列一流,调情手腕也属「一级棒」,半盏茶不
到,玉姑娘便觉浑身酸痒,全身不由自主的扭动着。

  那「潜水艇」,不知不觉已深入「海底」了。

  「哈哈!你看,是不是没事吧?」

  玉姑娘也深深惊讶着!

  她对那「宝贝」是又爱又怕。

  爱它的「神勇」,却又怕它的「杀伤力」!

  想不到此时的感觉,除了账得满满的,骚幽里没有一丝空隙之外,竟没有丝
毫不适或疼痛的感觉,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小心,我要」吹冲锋号「了!」

  真的冲锋了,而且是「肉搏」,一抽一送,记记到底,玉儿不由得呻吟出声
了!

  「嗯!靠得住,贴得紧!」超水准「特技,好棒!」

  宫天成「谈笑用兵」,得意洋洋。

  玉儿「步步为营」,严阵以待!

  时间迅速的流逝,宫天成亦展开「强打」了。

  玉儿沉着以对。

  足足一个时辰,突听玉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美死了!

  宫天叫一见又征服了一位荡娃,方待纵声得意大笑,忽然玉儿那骚幽一紧,
从花房突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

  「喔!沸渭内涡阴功!」

  他气沉丹田,欲锁精关,可惜为时已晚,已有一股精力冲出了「输送管」,
而且有欲罢不能之势!

  这种「沸渭内涡」阴功,乃是「魔女玄功」中最难练成的一层。

  只要在「舒服」透顶时,它就会自锁「门户」,令男人无法「全身而退」,
一直吸尽「元阳」为止。

  它发动时,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会跳跃不停的旋转,想不到玉娃儿这种
年纪竟能练成如此功力。

  这种功力只有「九天玄罡」及练有「玄天罡气」的人才能克制。

  不知什么原因,功力骤然停止,宫天成才能「紧急刹车」,急流勇退,他挥
去额头的冷汗,暗叫:「好险!」

  望着晕迷中的玉儿,不由感激的吻了一下。

  「宝贝,谢谢你!」

  伸手连拍玉儿要穴,玉儿始悠悠醒转过来。

  「嗯!你真强,我……我服了你啦!」

  「哈哈!玉儿,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呀?」

  「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练就这门功力,有没有男人死
在你的肚皮上?」

  「功力?我不懂,从来没有男人死在我的肚皮上,但倒有不少的男人死在我
这双玉手下!」

  宫天成迷惑了,紧紧盯视着玉儿,看她情形,不像说谎的样子。

  难道是天生异禀?

  「你真的不懂?也没有感觉?」

  「没有。」

  「哈哈!儍丫头,看样子你实在真可怜,从来没有好好的『舒服』过,同时
你也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神秘的功力了?」

  「不错!」

  「哈哈!你这种功力名叫『沸渭内涡』,是『魔女玄功』第九层,也是最高
的一种境界,这份功力很难练成。就算你师父目前也没有这份功力。」

  「喔!对了,这种功力如果遇到具有『九天玄罡』和『玄天罡气』的人要特
别小心,这两种功力是『沸渭内涡』阴功的克星,今后你要特别注意!」

  「真的啊?」

  「哈哈!你没有看到我还一直赖在你的身上吗?你以为我喜欢『泡』呀!我
是被神功锁住出不来呀!姑奶奶,你就大发慈悲,放我出来吧!」

  说完,故意装出一副苦瓜脸,作揖不已。

  「嘻嘻!笑死人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放它出来呀?」

  现在宫天成完全相信了,玉儿她的确没有练过这门功夫,绝对是天生异禀!

  但,事实上,「沸渭内涡」这种魔功,怎能在一个武功浅薄的女孩身上发生
呢?

  如果不以「天生异禀」四字来解释,又作何解释呢?

  须知,这种魔功内力的产生,来自「膻中」、「阴交」两大穴上。

  「膻中」乃是在两乳之隙陷中,「阴交」则在脐下一寸之处。

  尤其是女子,血气汇集贯「子宫」,上达「天突」阴气最重。

  玉儿见他沉思,间道:「师伯,怎么放」它「嘛?」

  「喔!喔!简单得很,功力在你身上,心随念转,只要你想放它,自然就走
出了『内涡』,方才你晕过去了,就无形中产生了抗力,现在你只要不生抗拒之
念,『它』可退出来了。」

  「嘻嘻!有意思,开!」

  宫天成轻轻一抽,「波!」一声,果然把长矛拔出来了,不过,金菰头却被
咬得又红又肿!

  他故作轻松道:「我没『吹鼓吹』吧?」

  「嘻嘻!真好玩!」

  就在此际,桃花三娘子走了进来。

  「师……师父……」

  她满脸通红,想坐起来,四肢却被扣得牢牢的,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怒容满面的桃花三娘子一见爱徒的窘状,不由转怒为笑道:「儍丫头,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没有玩过?」

  玉儿红着脸道:「师父,我……我……他……」

  说不清楚,干脆指着宫天成。

  桃花三娘子一面解开机簧,一面不解的道:「什么你……我……他的?」

  玉儿原想说出身居「沸渭内涡」内功的事,但又无法解释,是以又羞又急的
说不出话来。

  还是宫天成说了出来:「娘子,玉儿是要告诉地具有『沸渭内涡』神功之事
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难道你还没听清楚『沸渭内涡』四个字?」

  「她才多大,怎么可能呢?」

  宫天成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桃花三娘子原是因「寒玉马」来向宫天成兴师问罪的,竟被这内功之事一冲
气氛立即缓和了。

  「天赋奇材,身具异禀,百花宫今后发扬光大,看来应验在玉儿身上了。」

  说完,又嘱咐了玉儿几句,才舆宫天成离开「听涛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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